番外(十五)
发,牵起嘴角问:“赶了这么久路,怎么不去休息?”
周镜霜拉下他的手,有些凉,她握在掌心,让他坐下来,“我和外婆说了,要陪你守灵。”
曲溯阳轻轻回握,没有拒绝:“要守一整晚,你要是累了就和我说。”
“好。”
“你坐我这个椅子吧,有靠背。”
周镜霜那张是个矮凳子。
“没事,这个可以坐。”
“这种太硬,坐久了不舒服,换我这个。”
“好。”
换完椅子,两人没有说话,靠在一起看着那盏长明灯。
过十一点,来帮忙的亲戚好友陆续散了,只留下两个一起守灵的至亲和外公外婆。
没一会,周镜霜听到夏菱的声音,在和外头的人问好,进屋后也拿了张凳子,坐到她和曲溯阳身边。
她将带来的薄外套递给周镜霜,“晚上会有风,别着凉。”
周镜霜把衣服披上。
夏菱凑过去,握住她另一只手,靠在她身上。
三个人无声无息,只盯着长明灯看。
凌晨,赶了几小时路的周镜霜率先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曲溯阳身上倒。曲溯阳掌住她一边脸,温声哄着:“霜霜,去楼上睡会。”
周镜霜悄悄掐一下大腿,一个激灵坐直起来,差点把夏菱弄倒,“不,我不困。”
曲溯阳看着她已经困出三层眼皮的眼睛,笑了笑,“和夏菱一起去睡会,待会再来。”
周镜霜还是摇头。
夏菱说:“再坐会吧,困得不行了我们再去。”
撑也只撑了两个小时,夏菱说不敢睡,让周镜霜陪她去。两人去到周镜霜的房间,躺下来,睡意暂无。
周镜霜将薄被拉到肩膀上,阿嬷每次给她盖被子都是这样。被子沾上体温,她才开口:“阿嬷生病,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让我回来再见见她?”
夏菱平躺着,也没睡,一听这话,眼泪滑入枕头,“从知道阿嬷生病到她今天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瞒得太好,我们也不知道会这么快。我们才准备和你说,她就不行了。”
周镜霜闭上眼,“阿嬷最后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话都没留,晚上去睡觉,隔天起来人就没了,一句话也没留。”
周镜霜哭出声。
夏菱转过来抱住她,“但她肯定是不希望我们这么难过的。”
周镜霜靠近她,两个人抱着哭睡过去。
*
周镜霜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醒得迟,夏菱不在房间,下楼去也找不见曲溯阳。
问外婆,才知道他被喊去处理墓地、出殡队伍的事。
“他有休息会吗?”昨晚和他挨着坐,他虽没说,周镜霜也感觉得到他的疲惫。
外婆说:“快天亮那会眯了两个小时,虽然有亲戚来帮忙,但很多事还是需要小阳决定。”
周镜霜点头,和外婆一起到外面帮忙。
她是外来客,很多事不会找她做,只是简单端个茶水,洗个水杯,余下的时间就是呆呆坐着,有时进去看看阿嬷,觉得眼睛酸了再出来。
曲溯阳是这场事的主心骨,跟着叔伯忙里忙外,一天没个歇脚的时候。夏菱也是,被这个婶婆那个叔公叫走帮忙跑腿,里里外外最闲的就她一个。
有时间伤心的也她一个。
外婆见她悄悄抹了几次眼泪,让她给准备斋席的人打下手。她沉默地择菜洗菜,有时见到曲溯阳和夏菱回来,倒杯水在他们身后等着,等他们和长辈说完话,将水递上去。
直到晚上,亲戚朋友散去,自家人守灵的时候,他们才清闲一点。
夏菱陪了一会,忙活一天实在累,被她妈妈架回家休息,剩下周镜霜和曲溯阳。
周镜霜去厨房把下午买的白糖发糕蒸热,端去给曲溯阳,“晚上看你没吃什么,饿了吧?”
发糕冒着热气,清甜香味被带出来,曲溯阳拿起一块,声音透着疲惫:“怎么会有这个?”
“下午和外婆出去买东西看到的,你这两天没胃口,这个清淡,容易吃。”
“好,正好有点饿。”
曲溯阳把她蒸的三块都吃了,再喝杯浓茶,小腹微微涨起来。
周镜霜瞥一眼他微凸的肚子,终于放心:“还饿吗?”
“不饿了。”
他眼里的红血丝很多,眼下青灰一片,周镜霜想,从知道阿嬷生病,他应当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两天更是睡得少,她担忧地劝他:“先去睡一觉,阿嬷这我帮你守着。”
曲溯阳挺直脊背,做出一副很精神的模样,“我不累。”
“外婆说你今早就睡了两个小时,白天又忙了一天,怎么会不累。不困躺着,闭目养神也行。”
曲溯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