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见两人别扭模样，也不再多说，待菜都上齐，起身举杯道：“来！庆祝今日功德圆满！”

酒杯相撞，谈笑风生。

今日景象，是宋祁鸢前世遥想过的。

好友三两，饮酒对月，何不为件人生美事。

小澄阳王与司依喝得痛快，漠北人的酒量更是不在话下，几壶酒水下肚，只见红了脸，却仍口齿清晰头脑灵光，与司依一杯接一杯。

花衣在一旁不悦瞪他，责怪他喝得太多，小澄阳王才算有所收敛，此时却全然不见常日里拒人千里的模样，倒是笑得傻气，一遍又一遍对着花衣说些什么，惹她脸上颈上红了一片，笑骂道：“你喝醉了！谁要做你王妃！”

司依闻声在一旁起哄，醉醺醺地正色道：“小澄阳王，我可警告你，要待我们花衣好些，否则我和祁鸢定拿你是问！”

花衣听她这样说，倒是觉受宠若惊，在一旁坐着有些不知所措。

“司依姐说得对，小澄阳王，你可莫要辜负了花衣”，宋祁鸢只喝了两杯，现下清醒得很，望向花衣，帮腔道：“否则我和司依姐定要你好看！”

话语到了尾声，却显出几分哽咽，宋祁鸢觉是酒精上头，令她觉心中不舍。

花衣也瞧出宋祁鸢的不对劲，便向她身前，泪眼婆娑与她道：“小姐......”

“无事”，宋祁鸢眨了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摸了摸她脸颊，柔声道：“花衣，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能放你离开。”

“小姐......呜呜呜......”花衣闻言动容，眼泪簌地涌出。

小澄阳王还在嚷着要与花衣一生一世一双人，忽地便听到花衣抽泣声，神色一愣，便忙将手中酒杯丢弃，慌慌张张跑到花衣身前，将她抱进怀中，为她擦泪，语气轻柔，似是在哄小孩童，“怎哭了？怎哭了？是怪本王不听话，喝了太多酒吗？本王这便不喝了，不喝了！别哭别哭，本王错了......”

花衣本就是个小哭包，眼泪上来便止不住，此时将头埋在小澄阳王的胸口，眼泪不多时便浸湿了他衣襟一角。

听着小澄阳王的安慰声，司依在一旁自娱自乐又喝了几杯，似是醉了，嘴里也胡言乱语起来，“怎都有良人相伴？就我一人孤寡，害，可悲，可嘁！可悲，可嘁啊！”

微生澈也喝了许多，此时噤了声，安静坐在椅中，面色清冷，看似一如往常。

见状，宋祁鸢刚想要说他酒量不错，却待近他身，才瞧见他现下眸中早已失了清明，无神得很。

她觉好笑，想他这人怎喝醉了也要摆着一副架子，似是时刻警惕，怕谁趁机欺他似的。

“微生澈？微生澈？”

宋祁鸢上前晃了晃他臂膀，见他懵懵懂懂转过头来，盯着她瞧了许久，脸色才渐渐缓和，眉眼舒展，柔声向她：“小仙女。”

什么仙女？宋祁鸢奇怪，蹙眉问他：“你还能行吗？”

“我不行？”微生澈听这话似是被激起斗志，猛地从椅中蹿起身，扬声道：“再来十壶！”

他这般高声引得在场几人纷纷投来目光，宋祁鸢替他觉丢脸，见他张口似是又要说些什么，便眼疾手快将他嘴巴捂住，将他复又按回座椅中，叮嘱道：“莫要再说了！醉了也不消停。”

见他笑眼弯弯向她颔首，模样乖顺，宋祁鸢这才放心松了手，却又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口中呢喃。

她凑近了才听清。

他说：“好香......仙女...好香......”

真是喝得糊涂了，宋祁鸢望着他无语摇了摇头。

——

聚会散时，已过宵禁。

宋祁鸢无法，看着马车上醉醺醺的一个两个，只得将希望寄托于陈将领。

祈祷他今夜当值，再帮她瞒一次。

将司依送上她自家马车，宋祁鸢将微生澈与小澄阳王安排进一个马车中。

幸而小澄阳王酒量甚好，虽已脚下不稳，但也能帮忙扶着微生澈往后门处寻。

宋祁鸢与花衣在门后瞧了许久，终于等到陈将领的身影，这才小声召他过来，帮忙掩护。

陈将领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水味，不禁蹙眉关心道：“小姐，这么晚才回府，竟还染得一身酒气，可是失了规矩。”

她知他是好意，正色点了点头，顺从道：“多谢陈将领关心，我只是与友人一同吃了顿晚饭，兴致使然，未能及时止损，但我发誓我绝未有做什么出格之事！还请陈将领宽宏大量，放我们进去吧。”

“害，小姐您可真是......”，陈将领无奈摇了摇头，还是将她放行，叮嘱道：“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小姐。”

“我会的！多谢陈将领”，宋祁鸢笑得明艳，得到应准，便脚下生风似的跑进小径之中。

陈将领望着几人身影，笑着感叹：“小姐还是似小时那般喜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