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角落座,只静静饮茶,未有打扰半分。
他观察着宋祁鸢与药商交谈时的举止言谈,眸中不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那日殿堂之上,一舞惊艳,令他心中触动,后又出手将他救下,今日再见才知她竟这般独立聪慧,想来当是能担起太子妃之任。
宋祁鸢忙于交涉,与药商谈论着药材价格,未有注意到身后灼灼目光。
所幸商谈顺利,合作达成,宋祁鸢也在心中松了口气。
药商与她相谈甚欢,临走时,便问她这灯会有何处惊艳热闹,值得一瞧。
宋祁鸢落落大方,笑答:“从这里往东处之行,可在昌运河处瞧见万盏花灯绽放的壮丽景象,再晚些时候还会有盛大烟花庆祝,几位可以去那处逛逛。”
药商闻言对视颔首,谢过,“好,有劳宋小姐。”
见几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她这才算松懈,情不自禁伸了伸腰身,只是刚抻到一半,忽地想起药馆之中还有旁人。
她忙将胳膊收回,摆正身姿,窘迫转身,向岁长卿道:“岁公子,我结束了,劳烦您在此处等我这样久。”
岁长卿眼含笑意,嘴角却是玩味,“无妨。”
他将手中茶杯放好,起身上前,自然将手搭在她臂膀上,道:“走吧,不如我们也去昌运河畔瞧瞧。”
“好”,宋祁鸢应下,却不动声色与他拉开距离。
岁长卿的手落了空,倒也不恼,将手收回,手势示意她先走。
“多谢岁公子”,宋祁鸢颔首迈步。
只是刚出药馆,她便觉脑门被什么击中,软绵绵的触感,虽不疼,但又能觉出物什相撞,她扶额抬眸,便瞧见不远处的摊位上有一身黑衣带着年兽殷红面具之人向她招了招手,之后便走开。
如此身形很好认出,知是微生澈,她不禁觉心头一动,勾了勾唇角,小声笑骂道:“幼稚。”
岁长卿在她身后,并未瞧见方才景象,只听她似是说了什么,便问道:“什么?”
“无事”,宋祁鸢回首,仍未有抹去唇边笑意,“方才瞧见一只小犬,滑稽可爱。”
他瞧见她脸上笑意,是他伴她这些时候初次见到的灿烂,弯唇道:“那你当是很喜欢它了。”
宋祁鸢回首,摇了摇头,“只是觉可爱罢了。”
她忽地想起先前岁长卿莫名向后探头,又莫名手腕中招,自己又在此处撞见微生澈,想来都不是巧合,那便是微生澈有意而为,给岁长卿找不痛快。
真是幼稚,宋祁鸢想着,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行在路上,她四下注意,不自觉去寻找那抹黑色身影,却未再瞧见一处。
想他大抵是已离开,心中竟还觉出有小小失落。
行至浮桥前,迎面撞上一对举止亲密的小情侣。
“哥!”
那位宝蓝色裙装,头钗金步摇的小女娘跑上前,随声扯住岁长卿的手臂,娇声道:“哥,你也来灯会了,怎没与我说一声,我们可以一起啊。”
烟花绽开,落地一瞬,宋祁鸢这才瞧清来人面容,当是岁长卿的妹妹,长公主岁婵。
既然是她,那便少不了他。
果然,她再向前望去,便见沈南尹手足无措立在原地,见她望来,他扯了扯嘴角,生硬开口道:“祁鸢,你也在啊。”
宋祁鸢闻言不禁冷笑,这时倒知避嫌了,也知不该称呼的太过亲密。
她亦不愿与他多些关联,便也客气向他作揖道:“沈公子。”
沈南尹见她这般顿时脸色甚是难堪,却又不敢在岁婵面前表现得与她太过熟识,只能无声应下。
岁婵见状倒是示威似的回到沈南尹身旁,紧紧攥住他的臂弯,仰着下巴,像只骄傲护食的小孔雀,“你就是宋祁鸢?”
“回殿下,正是在下”,宋祁鸢俯身向她行礼,只是人多眼杂,不能将她公主身份暴露,便也未有多礼。
“哼”,岁婵闻言骄横白了她一眼,转头便与岁长卿道:“哥,你怎能跟这种人在一起?”
这种人?
宋祁鸢闻言挑眉,好笑瞥了一眼立在一旁束手束脚的沈南尹,想来他在长公主面前说了她不少坏话呢。
“婵儿,怎这般无礼”,岁长卿蹙眉,“快道歉。”
岁婵不想他竟会让自己向宋祁鸢道歉,尾音拉长似在埋怨:“哥——”
但岁长卿仍未有松口,眼神略显严厉,盯着她,道:“听话道谢,父皇是怎样教导你的,可是忘了?”
见岁长卿将圣上搬出,岁婵还是不情不愿地向宋祁鸢低了头,敷衍行礼,揶揄道:“对不起。”
见她这般,岁长卿又道:“大点声。”
岁婵不耐烦,抬高音量道:“对不起!”
宋祁鸢莞尔,“无妨。”
岁婵气呼呼拉着沈南尹便要走,还有意从她身侧撞过,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