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债
宋毅自打宋辰被押送至大理寺之后,便四处找寻在朝堂之上的人脉,幻想有谁能够在此时相助,可惜事实无情。
墙倒众人推,才是真相。
哪怕从前那般吝啬财、物的所谓老朋友、老同僚低声下气,亲自登府求情,也大多是吃了闭门羹,不是称事便是身体抱恙,不肯见他,生怕那左相的怒气牵连到自己身上半分。
于是宋毅在京城奔波数日,少有合眼,此事也未有进展,反倒是泄了从前征战沙场积攒下来的精气神,身体也大不容从前。
一日得不到宋辰的消息,宋毅便心中难受一日,加上近来朝中事务繁忙,他却因此被停职观察,滞在家中更是烦闷,如此一复一日,肉眼可见的苍老许多。
宋祁鸢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却难说欣悦,因她近日也因宋辰此事受了牵连,被下令禁足家中等待最终审判,若是不同前世那般得贵人相助,凭借左相在朝中权威,他们宋家怕是难保平安。
她从前便有听闻左相有三个儿子,年事已高才得来一个小女娘,自然是宝贝的不得了,对那三个儿子可以说是严加管教、严厉非常,可对那小女却是捧在掌心,甚常有宫中人瞧见他给小女作马骑,向来清高自傲的左相伏在地上作怪只为逗小女一乐,只是这般宠溺也当真将这小女娘养得刁蛮,而宫中人看在左相的面子上也只能忍让不敢抱怨。
左相向来金贵这小女娘,便不许她往市井中去,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如此这小女娘虽然刁蛮却也是天真单纯得很。
这样看来,她与宋辰似乎并无什么机会产生交集,可是世事难料。
宋祁鸢还记得前世她嫁入摄政王府之中,通过微生澈之口才得知其中关联——
左相之女迷恋上一位五品官员,而这官员便想要借她之力往上爬,却被左相瞧出其中蹊跷,便勒令女儿不许再与那人相见,并找时机将那官员贬至地方,无法再入朝廷半步,那人便因此心中怨恨,鸿鹄之志不得捷径便生了歹念,将这一切都归罪于左相身上,左相他不得近身便想要毁了他最爱的女儿。
于是他趁朝中打乱,左相忙于政务不得闲暇归家之时,他趁虚而入,用甜言蜜语将那小女娘哄骗出府,之后便带她去了花楼,他本意是想要找个花娘,在这小女娘面前演上一出春宫戏,得以侮辱戏弄她,之后再拉她下水,可他忘了她本性刁蛮,见着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这般无耻,便将瓷器摔向他之后推门而出。
之后他便找不见她人影,一时慌了神,怕她跑回府上告状,他小命不保,来不及穿好衣服便跑出花楼,为了保命四处逃亡,最后被大理寺押回时,已是流浪汉的模样。
可左相之女那时并未有回府,而是因被心上人背叛欺骗而悲痛,甚至哭到脱了力气,跌坐在花楼一处角落,而这刚好被宋辰一行人撞见,几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看见那小女娘便起了歹念,无论左相之女如何哭喊都未有人相助,于是一场悲剧发生,几人酿成大错却不知悔,只当这是个花楼女子,见她没了生气便丢下几个碎银拍拍屁股走人。
还是一位去花楼捉奸的女娘撞见了尸体,报了官,案情这才有了眉目。
经仵作鉴定,她是窒息而死,且死状凄惨,身上遍布淤青和伤痕。
前世圣上便下令将涉案众人斩首,其家族流放边疆,终生不得返京,若是没有微生澈求情,将宋毅前半生的赫赫战功搬出,宋家便要在边疆流放至死。
前世最好的结果便是宋辰被斩,宋毅向圣上告老辞官,可如今这一切到来太早,已无微生澈庇护,此事怕是无解。
宋祁鸢坐在偏院的秋千上,看着满园的残雪,眉头久久难以舒展。
正当时,花衣带着一封书信气喘吁吁跑来,“小姐!小姐!”
见她这副焦急模样,宋祁鸢站起身,上前迎向她道:“怎么这样着急?可是朝廷传来什么消息了?”
“是朝廷传来的消息,不过......”,花衣方才跑得太过着急,一时气滞,边用手轻拍胸口,边将另一只手中的信封递向宋祁鸢。
“不过什么?”宋祁鸢接过信封,见那信上写着“宋祁鸢亲启”,只是这字迹瞧着着实眼熟,还未等花衣开口,她大概也明了其中一二,于是问道:“这是太子殿下予我的?”
“小姐聪慧!”花衣竖着拇指在她面前晃悠,见她只拿着信封却不见动作,催促道:“小姐,您怎不拆开?”
“哦,对......”宋祁鸢闻言这才拆了信。
方才得知这信是岁长卿令人送来的,她便在脑海中搜寻前世相关,却未有想起半分,前世此时,她与岁长卿也只是在宫中见过几面,未有太深交集,想来这是今生前时而结下的因果,与前世并非同轨,这样想着便一时忘了瞧信中内容。
“小姐,这信中写的什么啊?”花衣看着自家小姐读着信,原本簇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心中更是好奇,便不耐伸长脖子想要看看信中内容,却忘了自己不识几字。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