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府
当真要去?”宋祁鸢扯着他的衣袖,蹙眉望他。
“自然要去”,微生澈俯身直视她眼睛,嘴角笑意温柔,“你担心我?”
“我......”被说中心思,宋祁鸢移开眼,支支吾吾没能说出口。
“你可知这外敌为何这般猖狂,朝中几次派军都未能得胜?”微生澈拉着她在亭中坐下,正色向她。
“不知”,宋祁鸢摇头,“可是因为外敌兵力强盛,士兵人数众多,我们寡不敌众?”
“非也”,他将热茶挪到她身前,压低声音:“是因朝中有内鬼。”
“什么?!”宋祁鸢挑眉惊呼,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过分高昂,连忙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问他:“那你可知内鬼是何人?”
“略有猜测,只是还无法定论”,微生澈觉她可爱,摸了摸她发顶,笑道:“别担心,我此次前去便是将这内鬼诱出,到时便可论证一二。”
“那人可是......”,宋祁鸢伸手竖了三根手指,“是他吗?”
微生澈没有否认,笑而不语。
“我走之后,你在府中千万多加小心,我与外祖父商议过,令你去他府上暂住,以护你平安,你可愿意?”微生澈脸上忧色不减,将先前她归还给自己的令牌复又递给她,向她叮嘱道:“令牌拿好,若是有急事,去东街打铁铺找掌柜帮忙。”
“好......”宋祁鸢将令牌攥在手心,上面还留有余温。
——
宋毅被大理寺卿的人带走,说他涉及一场命案,宋祁鸢想,大抵就是微生澈口中的城家镇一案。
宋毅被带走后,府上就剩了她跟花衣两人,还有几个打扫的仆从,石邪很少回府,说是要为明年武举准备,于是尽管已是腊月中旬,府中仍是清冷的很,因着之后要去外祖父家过春节,便也未有置办年货,只是闲时去买了些对联窗花和红灯笼,等新年时挂在府上添点年味。
许久未有回宫,今日再去却见路上人来人往一副匆忙景象,只是各人手中物什不同,些许是置办的年货,些许是要呈去哪处的文书,还有便是大大小小的汤药碗。
看到太医院中也如此繁忙,想来圣上龙体仍未得痊愈。
师父问过她近来之事后多有感触,只是手上事务繁忙,来不及多言,又人多口杂不便多说,就此作罢,将刚刚配好的药给她,令她分好,送去药坊。
无比巧合,在路上遇见了岁长卿,上次得他相助,宋家才算有惊无险,事后宋祁鸢写了厚厚的一封信向他表示感谢,还送上了珍藏多年的人参灵芝以表谢意,虽知他在宫中锦衣玉食,这些东西自然不缺,但她赠予的这人参灵芝有千年之限,也是十分罕见,再无他物比此贵重,便也只能这般。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宋祁鸢弯腰行礼,却还未能礼成,便被岁长卿开口打断。
“不必这般,快快起身”,岁长卿上前迈了一步,本是下意识想要将她扶起,却还是止住了脚步。
“谢殿下”,宋祁鸢起身,又道:“先前之事幸有太子殿下帮扶,宋家才得以逃生,臣女感激不尽,未能亲自向太子殿下道谢,是臣女失礼,还请太子殿下......”
“什么叫亲自道谢?”还未等宋祁鸢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嘲讽之音,“狐狸精,光天化日之下,你可是要勾搭本宫的夫君?”
宋祁鸢闻言蹙了眉头,这人言语属实无礼,但心知她是太子妃,在这皇宫之中,她一介小女官也只能忍气吞声,便只能压下心中怒气,勾起唇角,将眉头展开,这才抬头向眼前趾高气昂之人请安,“臣女给娘娘请安,娘娘福安。”
宋祁鸢低着头,眯着眼睛等着挨骂,方才看到太子妃的孕肚,她更是不能还嘴,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伤了太子妃的胎气,她这条命怕是要没了。
“哼,你到时会装模作样,之前勾搭殿下的时候不知骂了本宫多少坏话呢”,太子妃还要继续说,却被岁长卿拦下。
“远儿,快到午时了,你该去殿中歇息了”,他面色严肃,便要拉着太子妃走。
太子妃却不肯,想要挣开,却又听岁长卿厉声喊她:“远儿!”
“回去就回去,凶什么凶,你也不怕吓着你儿子啊”,太子妃口气还是软了下来,嘴里嘟嘟囔囔地,临走时,与宋祁鸢擦肩而过,还不忘留下一句:“狐狸精。”
宋祁鸢只能当没听见,行礼,“恭送殿下,恭送娘娘。”
待两人走远,她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药盘端平,往药坊去,也顾不得路上雪滑,生怕耽搁了送药时辰,圣上怪罪下来,又是惊险。
她心想,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应当是不宜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