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更是满脸拒绝。
“过来。”他冷声命令。
“我不行。”
季枝遥头一次抗令,态度异常坚决。
“孤没时间同你耗。”
“陛下,我真的……害怕。”说到后半句,她身上的毒突然加重,嗓音一抖,直接拉高,像飘在高空中一般虚浮。
裴煦见她坚持,直接将针扔了。既是她执意不过来,便别怪他见死不救。
他转身就要走。然而才迈出一步,他腰上一紧,玉佩险些坠到地上。垂首,见到视线中一只纤瘦的手。
裴煦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一瞬间他起了杀心,转身直接掐住她脖子。季枝遥刚才费劲爬过来,身上本就松垮的衣服再次凌乱,几乎只能宽慰自己,不该看的根本遮不住。
呼吸滞住,她眼泪再也止不住,像决堤一般不断往下流。
“陛下……救我——”
“孤想杀你。”他完全不理会她此时的挣扎,手上力气不减。再用力握,她便会命丧黄泉。
季枝遥根本无法挣脱,头脑昏胀目如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裴煦却突然松开手,将人摔在床上。
顾不上痛,只本能的大口呼吸。气血卒然通畅,她的不适感再次席卷而来。每一次发作都比前一次更甚更难熬,她快疯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勾栏女子,卑微地乞求旁人的爱怜,到底是什么人要如此对她,让她饱受折磨痛不欲生?
“求陛下……”她咬破了自己的唇,殷红的血珠沾染唇瓣,却怎么都说不出后面半句。
裴煦扬手灭了屋中烛火,趁着月色,再次向她脖颈伸手。然而这次他没再用力,拇指压过她咬破的伤口时,玉扳指冰凉地贴在她下巴上。
“你以为你是谁,你的恳求对孤来说......没有意义。”
他语气刻意一顿,无非是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灭了他国的仇人之女做什么?裴煦杀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她。
季枝遥痛苦到极致,然而她知道裴煦就是喜欢强人所难。越是知道她羞耻,便越要逼她面对。
流再多眼泪也没用,他们的身份悬殊,裴煦身边可以是任何人,她并不特殊。可眼下季枝遥只有他一个选择,他们永远不对等。
现下的难受和痛苦已经无法支持她权衡,她跪在床边浑身发抖,甚至需要扶着他的手才能维持不摔下去。声音不自主染上哭腔,却仍旧无法说出那些露骨的话:“我知道缙朝曾在南边留下一座宝库......如今新朝建立,百废待兴,一定对你有帮助——”
裴煦垂首意味不明地笑出声:“威胁孤?”
“我在和陛下交易。”
“那如果,孤不需要呢?”
季枝遥快绝望了。这是她少数有用的筹码,可以裴煦的实力,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裴煦没有什么是需要通过她才能得到的,季枝遥对他没有任何价值。
几乎要放弃时,季枝遥眼前突然一旋,她头昏沉得厉害。等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听到衣料被撕碎的声音。
裴煦身上凉,所有动作都干练精确,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她不被允许看见,双眼被蒙着。全身都在颤抖。
理智被完全撞散,身上的难受一点点褪去,她的悔意便一点点加深。如今这个局面,她想挽回都无法。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热意退了。裴煦命人备水,而她整个人瘫软在床侧一动不能动,稍有些动作就牵扯至四肢酸痛。
春生进来时脸很红,全程埋着头,动作也显得仓皇。
水刚烧开便送来了,兑过凉水后温热适宜。裴煦走过去,随后脖子靠着木桶边缘阂眼休息。
季枝遥躺了许久,终于敢大幅度地动作。小心翼翼撑起身体好让自己坐起来,一低头,浅粉色绸缎上落下点点鲜红,迫使她想起方才发生的事。
兴许这对裴煦来说并不是什么,皇帝的后宫佳人万千,只是季枝遥的一身清白就这样轻易交付出去,怎么想都觉得草率。
她小心地踩上地面,才第一脚便腿软得往下跌,膝盖直接撞到前面的凳子,瞬间红肿一块。
她身上的伤不止这一处,过去半个时辰,裴煦在她肩上咬了无数下,仿佛撞见饿狼在撕咬猎物一般,她一直求他不要这样,可他完全不理会,甚至更加放肆。
“毒解之前,公主尽量少出门为好。若是在外头突然发作,孤不想听见关于你名声败坏的流言。”
每每他开口叫她“公主”,便是他将对前朝的厌恶和耻笑加在季枝遥身上。要她认清楚如今的处境,也叫她永远记住“前朝亡国公主”这一身份。
“是。”她咬着唇,低低应声。
裴煦很快穿戴齐整,一如刚才来时那般威仪,什么痕迹与破绽都无,仍旧是那位及巅顶的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