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样在村口的柴火垛里躲了整整一个下午,从天亮等到天黑,等到星星都出来了,等到开心都变成了委屈。
终于等到柴火垛被拱了一个的口子,小小的脑袋钻进来,是邻居阿婆家养的小黄狗,也是这样亮晶晶的看着她,兴奋的叫了好几声。
那时的余笙抱起小狗,哭了个痛快,十几年过去,她早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因为捉迷藏时被故意落下而流眼泪,只是她看着江应淮,又一次哭的眼泪断了线。
十岁时不懂的道理,二十岁终于被想的清楚,想要落泪的瞬间从来不是因为那些□□的恶意。
而是因为一次又一次,被找到时,欣喜望着她的眼睛。
她是真的难受了,哭的上期不接下气,江应淮敛眸,轻声说道——
“余笙,不要担心。”
他的语气没了平日里的轻挑味道,而是严肃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余笙郑重说出的。
破碎的吊桥下,安抚的话有很多,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再回到大人身边,得到拥抱时所有独自忍下的委屈都会爆发成眼泪,如果江应淮说的是“别哭了”,又或者是“我来了”,余笙想她一定会哭的更厉害。
可他说的是“不要担心”,也许处境之外的人讲不来,但那一刻真切被恐惧砸伤的人却会汲取到一种叫安定的情绪,余笙嗡着嗓子“嗯”了一声。
江应淮划开手机,按亮手电筒向下照了照,余笙看着他调整姿势,一条长腿搭下来,急匆匆道:
“你别下来了,很容易崴到,而且这里没有其他可以踩的东西,我们两个上不去的。”
“等我一会儿。”他的动作停下,而后站起来,走到另一边。
江应淮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的一瞬,余笙才松弛下的情绪不受控的发生了反扑,眼眶又是一热,直到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很清晰,所以没有走远,她才吸吸鼻子作罢。
“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点,挂了。”
电话挂断,他回到原地坐下,两条腿悬空,居高临下看向余笙,喊她。
“我没走,哭什么。”
“没哭。”余笙下意识的反驳,但开口时的音节早已经颤成了波浪。
人在极度受惊的状态下,会回到最原始的脆弱状态,他看着蜷缩在漆黑一角瑟瑟发抖的余笙,做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的无力感让江应淮有些不知所措。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余笙,你还记得之前送你回家,你问我的事情吗。”
余笙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一点,懵懵的答应。
“我才上初中时候就在练滑雪了,最开始跟着国内的教练训练,后来长大了一点,考虑技术和参赛问题,就转去了加拿大。”
“也是从那时候,我认识了后来的教练,叫西普里安,我最开始英语很差,他就耐心的一遍遍教我,他很厉害,跟着他训练的两年能参加的比赛里我拿了青年组几乎所有的冠军。”
春风得意,年少时就有了名满天下的好成就,可地下室萧瑟的光影落在江应淮身上,余笙只觉得难过。
“然后呢......”她情不自禁问道。
江应淮勾唇,想了一会,漫不经心的继续说:“后来就,很复杂了。”
“从我记事起,或者更早,我爸就在外面养情人了。”
话题跳的太快,也太惊悚,余笙瞪大了眼睛。
“我妈一直都知道,但好像只要我爸没有别的孩子,她就不在乎,也是这两年的事,我爸又找了一个新的,两个人刚在一起,那个女人就怀孕了。”
“孩子最后没能生下来,只是从那之后,我爸没有再换过情人,都是那个女人在跟着他。”
“因为这件事我妈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害怕那个女人会生下江家的私生子,会抢走临江集团。”
“她希望我能尽早回国,提了很多次,我一直没有答应。”
江应淮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反复按动,火苗一簇一簇的跃起,在他孤寂的眸中反复燃着,又熄灭。
“你猜我为什么还是回来了。”他抬眼,看着余笙问。
这些事情对于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小孩来说,实在太超过认知了,余笙震惊之余,想不到说什么才不会再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江应淮冷静到了一种刻意的程度,有些东西却是掩不住的,他的声音第一次弱了下去——
“违规用药,处罚是终身禁赛。”
江应淮没再继续往下说,没有说出这一切源头最肮脏惹人作呕的部分,这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常态,以血缘为名义的趋名逐利,可以成为一切不择手段的理由。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转眼就成了海市蜃楼,黄粱一梦。
“余笙,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说这话时,江应淮明明是笑着的,余笙却是真的想哭了。
所处的世界相隔太遥远,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