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 Chapter 13

雷妮拉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没必要这样，我对你们没有敌意。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隐瞒盖蒙的存在。虽然当年我还很小，但我记得叔叔很重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算……就算是私生子，他也能够照看庇护盖蒙，让这孩子衣食无忧……为何要瞒着戴蒙？”

在雷妮拉的记忆里，戴蒙曾经对梅莎丽亚不仅仅是“很重视”而已。用韦赛里斯暴怒时的话说，戴蒙是“被那里斯婊子迷晕了头”。

在梅莎丽亚怀孕后，戴蒙不但明确要求韦赛里斯解除他与雷娅·罗伊斯的婚姻，他甚至去龙石岛，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偷了一枚龙蛋，要把正统坦格利安才享有的殊荣给一个舞女的私生子。

当然，离婚的企图失败了，那枚龙蛋最后也被追回。

可是在戴蒙付出如此多的努力后，梅莎丽亚反而处心积虑离开了他，甚至不准备让戴蒙知道他有个儿子？

惊讶过后，雷妮拉只觉困惑。

大概雷妮拉脸上迷惑不解的表情太过真实，梅莎丽亚相信了她，将匕首收了回去。

“……重视我和孩子？”

梅莎丽亚轻轻摇头，散乱的银发随之摇曳，她的语调有些飘忽不定：“没那么简单。我想想，该怎么说呢……戴蒙期待这个孩子不假，尤其希望我能给他生个男孩，可惜他真正在乎的不是这孩子，而是这孩子能带给他的东西。”

一个私生子能给国王的弟弟带来什么？

雷妮拉下意识这么想，当然她没蠢到对梅莎丽亚说出口。

可梅莎丽亚似乎很清楚雷妮拉在想什么，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讥笑道：“还不明白吗？国王多年生不出儿子，戴蒙作为坦格利安家族唯一的男性，一直以王位继承人自居。”

梅莎丽亚笑意愈深，左脸颊浅浅浮现出一道细纹：“如果戴蒙能在国王之前生下一个儿子……如果这个儿子能让幼龙破壳，被认同为真正的坦格利安……在对王权的竞争中，戴蒙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强……呵，我猜，他甚至设想过让这孩子与你结婚，兄弟二人的血脉最终在你们的下一代身上融合……韦赛里斯也不会拒绝，不是吗？”

“当然，”梅莎丽亚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神情重归冷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被立为龙石岛公主，国王也有了亲生的儿子，而戴蒙王子与舞女梅莎丽亚的孩子已经流产了，从没存在过。听懂了没有，傻女孩？”

雷妮拉并非天真女孩，十四岁的身体里藏着浴火归来的灵魂，她没费多大劲就理解了梅莎丽亚的意思。

雷妮拉对戴蒙的野心深有体会，可是作为一个母亲，至少是曾经的母亲，她依然不大能认同梅莎丽亚的做法：“可是……即便戴蒙想过利用你的孩子，但他会负责你们的生活，只要得到支持，私生子也能拥有地位名利。比起让他生活在跳蚤窝里，这么小就得演不入流的戏赚钱，你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梅莎丽亚耸耸肩膀：“盖蒙是我的孩子。舞女的儿子当然不能与王室贵胄一样长大，但究竟哪种生活更好？小公主，你就有资格评价吗？”

“即使形势已经不同，但只要那把铁椅子存在，人们永远会为了它争执不休。戴蒙也许向他的国王哥哥屈膝了，可他绝不会轻易对他的侄子侄女们让步。作为一个母亲，我能为盖蒙做的就是不让他卷入这场风波。”

雷妮拉本想反驳，动了动嘴唇，却无言以对。

她没办法不联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

杰卡里斯，路斯里斯，乔佛里，伊耿，还有韦赛里斯。

他们身份高贵，生来就有权力财富相随，他们受到了最精心的照料和最优良的教育，也都长成了很好、很好的男孩。

可他们的命运也一个比一个更悲惨。

这难道是因为她对权力的追求所致吗？

不，不是的。

携带诅咒的珍宝也依然是珍宝，王位是父母能留给孩子的最好的馈赠。说不想要的人，只是因为身份太低无力企图罢了。

我的孩子们，他们的不幸不是因为我追逐王位，而是因为我追逐的还不够努力，是因为我输了。

何况……

雷妮拉暗想，和梅莎丽亚不同，我从来也没有过退路。

是的，只有战斗。

只有血与火。

雷妮拉轻轻叹了口气，直视梅莎丽亚道：“你躲避着风暴，也许风暴却偏偏在意想不到之处降临……别误会，对于你们母子，这风暴肯定不会因我而起。我以天上七神和死去母亲的名义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你的秘密。”

从前世的发展看，梅莎丽亚最终还是又和戴蒙走到了一起，并被卷入王位之争。所以雷妮拉猜想，名叫盖蒙的男孩多半是夭折了，而他的死彻底击碎了梅莎丽亚的心——这倒是能解释梅莎丽亚后来的自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