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

“宋之问，宋之问，宋......”

郑夏也蹲坐在楼梯口，有气无力地拍着隔壁的门，感觉嗓子仿佛也肿了起来。

宋之问刚忙完一些课题上的事情，一抬头就看着对面阳台的灯突然起来，但本来只想着可能是郑夏也起夜罢了，但那灯一直都没熄灭，他的心就开始惴惴不安。

而后听见隔壁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他连忙起身，刚拉开门，郑夏也便倒了进来。

宋之问半蹲下来，将郑夏也揽住，神色慌张，焦急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肿起来了，好痒啊...”

他低头看着她通红的耳朵，和锁骨处泛起的大片红疹，心里有了些猜测。

郑夏也觉得异常痛苦，虚弱道：“宋之问，我不会要死了吧？我才知道要怎么过后半辈子呢......”

宋之问将她拦腰抱起，温声安慰道：“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

小区在火车站附近的优点就显现出来了，没用多久两人就打到了车

“师傅！急诊！麻烦快点！”

见他神色焦急，又是去医院，司机连忙踩油门点头，“好！”

宋之问抱着郑夏也冲进急诊处，呼唤值班医生：“医生！高蛋白过敏！”

“好！”

值班医生连忙赶过来翻看郑夏也的耳朵和四肢，问道：“之前有这种症状吗？”

摇头。

郑夏也此刻已经觉得整个人都懵懵的了，全凭直觉反应，没有办法思考了。

“你喝豆浆拉肚子吗？”

点头。

医生简单判断后，肯定道：“应该是高蛋白过敏，她这有些严重，但也还好，先打一针，缓十分钟后没有好转就吊水。”

宋之问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自打上了高中郑夏也就没有打过屁股针了，今天因为吃小龙虾过敏又打屁股针，她觉得分外羞耻。

尤其是宋之问也知道这事儿，她更觉得不想见人了。

打完针后十分钟，郑夏也感觉身上的疹子好像消失了，但是肿胀感仍然存在，于是医生又安排她吊水。

她斜靠在急诊区的床上，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一句话：“快乐都是有代价的。”

郑夏也折腾了许久，意识逐渐模糊，有点想睡，但还吊着水又不敢睡。

宋之问取了她的过敏源检测报告出来，见她一直打瞌睡但又强忍睡意，终于忍不住摸了摸她乱糟糟的一头卷发，将床摇平，“睡吧，我看着。”

他的声音温和坚定，让郑夏也莫名地依赖。

“哦。”她点点头，看着他缓缓地闭上眼。

宋之问看她恬静的睡脸，不禁失笑。

有些小姑娘虽然长大了，但是倔性子还是不改，等真正求你办事情了，眼睛又红彤彤地看着你，真是没有办法。

半夜，郑夏也醒来，先是见手腕上的针已经拔了去，身上的肿胀感也淡却得差不多了。

她有点想去卫生间，但宋之问就坐在她窗边得看护椅上，正闭目休息，她不想叫他，于是开始默默忍住，但有些欲望是难以抑制的。

郑夏也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穿鞋，无声地走几步，然后快步奔向卫生间。

等她回来，又开始小心翼翼地越过宋之问上床。

她出门时穿的是居家拖鞋，其质地让她是越小心踩在地上越是生涩，她一个踉跄就差点在病床前滑倒，郑夏也连忙一手撑住床沿，一首撑住宋之问坐的椅子扶手稳住身形。

却不想这个动作让她与宋之问贴得如此之近，好像只要抬头，她的鼻尖就可以与他的相触，郑夏也屏住呼吸，静静地打量着与她相隔一指的宋之问。

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正好可以看清他的半边面容，光影流畅地从他的额头向下，睫毛浓密纤直，鼻尖挺翘，唇峰分明，下唇则显现出太久没有喝水后纹路。

有点想亲，郑夏也被欲望驱使着逐渐凑近，但是，不行。

她飞快地后躺，翻过身去上了床，然后背对着宋之问着嘴唇唾弃自己。

郑夏也你不是一向讲究“分寸、尺度、得体”吗，刚刚在想些什么啊！

与此同事，宋之问慢慢抬起眼睫，视线从郑夏也的背脊划过。

他像是屏了许久一样，无声又悠长地吐息，垂在椅边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耳朵也在无人窥见的阴影处悄然变红，丝毫不比郑夏也过敏的耳朵逊色。

郑夏也，你也喜欢上我了，是吗？

这夜，银色小船摇摇晃晃，似在催人入睡。

但，月下终究有人彻夜未眠。

......

“小妹妹？”

郑夏也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然大亮，临床的姐姐正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