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看着那枚戒指，想起这其实算是他唯一送给过她的东西。

他冲到邝立冬家里，走进卧室，她蜷缩在被窝里，听见他进来便背转过去。

“为什么？”

邝立冬动也不动。

李尔山坐在床边，又问了一次：“为什么？”

邝立冬捂住脸：“也许你不这么认为，但习惯并不是爱。”

“你觉得我不爱你？”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李尔山感到愤怒和茫然交织着在身体里冲撞，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哪里做得不好？”

“你看，到现在你也不觉得你哪里做得不好。”

“你告诉我。”

邝立冬坐了起来，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只是觉得累：“我累了。一直以来，什么都要我告诉你，什么都要我自己要求，我真的觉得很卑微。”

“我从来没有用普通男朋友的标准来要求过你，我在意的事情也不多，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在意。”

“哪里做得不好，我真的不相信你自己不知道。我不想说伤人的话，可是你敢说，现在每次我哭的时候，你想的是怎么安慰我，而不是觉得烦？”

“你大可以觉得现在的我歇斯底里，可是你记得吗，一开始我不是这样的。只是和你在一起，永远没有结果，永远在等待，永远在自我怀疑和为你找借口，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变态。”

“李尔山，别再耽误我的青春了，我把自由还给你。”

邝立冬越说越激动，最终还是像往常每次吵架那样声泪俱下。她转过背去，李尔山看见她瘦弱的肩胛骨在微微耸动。

邝立冬说的这些，李尔山真的从来没有细想过。之前没有，现在没有，今后也许有一天他会懂。但只会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在那之前，邝立冬在这些近似于冷漠的忽视中已经几近破碎。

李尔山茫然无措。他心中既震惊和痛苦，还有不解和委屈。

对于这份感情，他是引以为傲的。

他知晓邝立冬的难得，但同时也一直认为自己算是优秀男友，他一直以为她是幸福的。

可是现在她的话像是晴天霹雳——

不，更像是天崩地裂宇宙大爆炸。

总之，一切美好的境象都颠倒破碎了。

这个时候，李尔山不知道其实只要一句话，一切也许就会不一样。

解释的话语在喉间盘旋许久，李尔山始终没能鼓起勇气说出口。

他将指甲掐在手掌心中，最终把想说的所有咽在心底最疼痛的区域。

半晌，邝立冬听见脚步声和关门声——李尔山什么话也没说的走掉了。

她不知道怎么他们就走到了这一步。

邝立冬试图冷静下来，在脑海中抓住他们曾经甜蜜的蛛丝马迹，可是李尔山关门的声音始终在脑海中回荡，让她的思绪无法连续。

邝立冬想，这是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的结局。

到底他们两个，是谁在谁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