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兔傍地走
不是一大憾事?”
他们尚未及冠,除非有长辈在场,否则是不能擅自饮酒的。
明澄还没反应过来,倚在窗边的蒲轩清淡淡一笑,“沈尚书为人和善,对小辈又宽宥,也不与人斤斤计较。这又是上元佳节,沈尚书遇见我们,邀我们喝两杯,我们作为小辈自然不敢推辞。”
“啊?为什么沈尚书要请我们喝酒?”明澄不解地询问道。
“笨!”乔不识勾过明澄的脖子笑骂道,“这是用来回去给你家长辈的说辞。”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失败了。”蒲轩清往下努了努嘴,只见北舟一个人往回走,而沈微之正低头与那娘子说些什么,两人把手中的玩意儿散给周围的小孩,只留了一盏花灯,突然,沈微之朝他们看来,那娘子也跟着看来。窗边的人下意识地站直,萧潮生只愣了一下,随即朝他们大大地挥手。
沈微之向他们点头致意。
“那穿杏色袍的郎君名萧渡生,是先帝与太后的遗腹子。”沈微之一边引着柳弦惊往水龙楼对面的楼阁走去一边解释道,柳弦惊微讶,“还未束冠,倒是挺小。”
茶馆的牌匾上书写着“折柳”二字,沈微之见她看,岔开话解释了一句,“这茶馆亦是水龙楼主家的产业,上回给你带的点心正是出自这家。”
一进茶馆,便有一个作小厮打扮的人引着往楼上走,说书人拍着惊堂木在台上神色飞扬地讲着,说的正是刘备三顾草庐的故事,台下人皆聚精会神地听着,只有小二在其中走动。楼上倒安静些许,幕纱隔间之中传来阵阵琵琶弄弦之声和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大人点的茶与点心已一律备齐。”小厮推开门,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沈微之抬手扬了一下,“下去吧。”
小厮垂首应是,伸手带上门。
两人坐下后,沈微之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那小脸长得白净,满是福气的小郎君是礼部侍郎明侍郎之子明澄。”
“这名字倒是好听,”柳弦惊放下茶杯,“那个生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墨紫衣袍小郎君像是出自武将之家?”
“那是乔不识,正是云麾将军的长子,”不知是想起什么,沈微之突然一笑,调侃道,“这可是乔家老太君的心肝肉。”
“正所谓…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柳弦惊轻言浅笑道,又说,“那个穿殷红锦袍的郎君,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倒是与平明你有几分相似。”
柳弦惊歪头瞧他,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
沈微之闻言畅然笑道,“便当你这话是在夸我了,那是御史大夫蒲大人家的郎君,蒲大人这个人刚正不阿,家风极严,这孩子行止也颇规矩。”
“你别说,这些孩子模样都生得好,站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
沈微之闻言想了想,“若只论相貌的话,在我看来,这些小辈还是陆家陆蝉模样长得最好。”
“陆蝉?”
“那还真是…貌比潘安、冠如宋玉,所谓‘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也不过如此了。”沈微之又补了一句,“还颇通丹青之道。”
“有这么夸张吗?”柳弦惊摊开手,“按你这形容,这位小郎君岂不是神仙下凡呢?”
“你见过一面便知,见过便知道我所说非虚言。”沈微之颇有底气地说道,举杯抿了一口茶,幽幽叹了一口气,“不过这相貌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这话怎么说?”
“据说他的长相肖母。”沈微之回答道,柳弦惊颦眉,试探着问,“莫非与当今皇后是同父异母?”
“正是,陆蝉的生母是西夜的一个歌姬,据说当年陆夫人流产血崩一事与他们母子有关。”沈微之顿了一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陆大人不喜陆蝉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娘娘与陆小郎君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陆大人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陆家未来…”沈微之摇摇头,未再说下去。
窗外传来的乐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鼓声、丝竹管弦声与歌声越来越近,欢呼声也逐渐大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的嗓子这么响亮,在如此喧嚣的环境里,竟也能将一句“花车来了”送进柳弦惊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