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洛克在总商会商讨未来税收问题的时候摔断了腿，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我知道的只有最后的结果。

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只要好好修养很快就能康复，而且洛克本是骑士出身，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太多。我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忘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会老，不比巅峰时期的身体，不断衰退的各方面能力。不管年轻时有多风光，褪去年轻的光环后，多数人会变成老人，普通的老人。即便是洛克，也没办法和时间抗衡。

洛克老了，老到连骨折都没办法轻易愈合。

洛克强制休养，不能离开城堡，一些原本由洛克负责的外出事宜便空缺了出来，没人能顶上。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那些个贵族赶鸭子上架，被迫包揽了那些工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在外面和各种需要应对的人交涉（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行业的中坚人群）。

忙碌是真的，感觉力不从心也是真的，理论和实践根本不是一回事，我看过的文献并没有给我提供有力的支持，那些只是纸上的数字，要在我脑子里转化成可以随时拿出来使用的有效资源还需要时间磨合。

老实说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连洛克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都没时间去思考里面包含了什么意义，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一步错步步错，我没时间可以浪费。

于是不分昼夜工作的人从洛克变成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理解为什么洛克会把办公室当成自己第二个家，要不是这样根本做不完事。这是我和洛克的差距，这些事情让洛克来一定会更从容。

工作的时间无限拉长，直到凯恩再次以怪盗的扮相出现在卧室的时候我才知道时间根本没过多久，从洛克断腿到现在不过一个月时间。

我往后一倒摔在床上，勉强伸手挥动几下，示意凯恩有话快说，不要端着什么所谓怪盗的架子，我根本不会觉得帅气，也不会觉得你从菜鸟进化成了老手

“唉。”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听到一声叹息。

“唉。”

又是一声叹息。

我挣扎着起身，看到凯恩靠在窗边，没有戴面具的脸上一副忧郁的模样，好像我欠他很多钱没还一样。

“什么事？”

连续两天没合眼，我只觉得看到了三个罗伯特·凯恩，一个怪盗扮相，一个公爵扮相，还有一个休闲一点的扮相。三个罗伯特·凯恩手牵手，围着我载歌载舞，就差把我拉起来让我一起加入他们跳的荒诞舞蹈。

凯恩伸手，一个和挂件无异的小东西掉在空中左摇右晃，“新的预言，别告诉我你没收到半个月前送来的东西。”

我陷入回忆，开始思考最近收到过什么东西。

估计是不想见我一脸痴呆的样子，凯恩抽抽嘴角，把那个小物件丢在我身上，转身就往阳台走，走之前还不忘嘲讽一下我已经到达极限的记忆力。

我拿着那东西，不知该不该现在看。

算了，等到休息日再说吧，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和床约会，除了从洛克手里空出来的事情。

睡觉睡觉，再不睡觉要猝死了。我被子一拉，眼一闭，准备和所有事情说白天再见。

然后我发现，我睡不着了，数羊数猫数狗数兔，能数的动物被我轮番数了个遍，我却越数越清醒，甚至还能思考今天哪里没有做好需要以后注意。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能令人非常痛苦的感觉，明明身体已经累得不行，脑子却清醒的很。

踹开被子，我抓起凯恩送来的小物件用力一扭。一声轻微的脆响，圆柱形的小物件一分为二，被卷起来的纸掉在我腿上。

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接受了这种设定的我不管看不看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和之前写得满满当当，事件进程恨不得以天为单位的预言不一样，这次的预言简单到离谱，只有时间地点和人名，除此之外一点多余的信息都没给我留下。

只能去看了，不付出实践情报可是不会自动出现在脑子里的。

……

我抓乱了头发，果然看了也没能减少精神的亢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