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圈一圈渐次形成涟漪。

虞妩刚刚脱鞋下水，看到阿凉刺鱼，小小的惊呼出声，她毫不吝啬夸奖：“阿凉好厉害，教教我！我也想学这个！”

将树枝上挣扎的鱼扔在岸边，李道寒言语指点跃跃欲试的虞妩：“看准一条鱼，你要和鱼一样呼吸，感受到它下个方向往哪里游，盯紧它，果断出手。你试一试。”

虞妩听懂了，清凉的泉水从她腿边划过，脚下是硬滑的石头和藓。她把裤腿扁到小腿上，盯住水中游的鱼，慢慢的感受呼吸……

——出手！

虞妩闭上眼，将李道寒递过来的树枝扔入水中。

树枝连一点水面都没有穿过，轻飘飘的落在水面上，顺着水流的方向流向前面。

虞妩期待的睁开眼，水面空荡荡，同她闭眼时一模一样。只有远处一根疑似她扔出的树枝慢慢悠悠的远去。

虞妩不满的咬牙抿嘴，小脸皱了起来，看向阿凉。

岸边的阿凉的手放在唇前，只留给自己一个侧脸。可他唇边微微翘起的弧度明显在说：我在偷笑。

虞妩不满的涉水，两步走到端正站在岸上的李道寒身侧，跺脚溅起一点水花，落在李道寒身上：“你一定是在骗我！你竟然藏着掖着不教我！我，我……我不做好吃的给你吃啦！”

李道寒用食指指节顶了顶眉心，将唇边的笑压下去，清嗓子欲开口。

虞妩泱泱的等着李道寒的回答，突觉腿边有什么在轻轻的碰她的小腿，脚上也有黏腻的感觉。她慌张的晃了下脚，脚碰到前面滑溜长藓的河底岩石。

腿心一软，虞妩手在空中甩了两下，站立不稳，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李道寒离自己越来越远。

于是她伸出手去……

李道寒将她慌张的表情尽收眼中，心中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她竟然敢那样同自己说话，手却不受控制的已经往前深去，拉住欲倒在水中的虞妩。

——噗通！

李道寒在拉住她的瞬间，就已经快速换位，将虞妩抱在自己身前，右手五指张开扣住虞妩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护在她胸前。

虞妩好像听到阿凉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没来得及欢喜，没来得及疑问。清凉的泉水从她全身滑过，鼻中吸到一点，立刻有人带着她从水中坐起来。

李道寒扭头望去，一尾鱼自在的游向前方。

虞妩被这种情况弄的懵懵的，她轻轻的咳了几声，坐在水中，手里还撩着水：“阿凉……”

李道寒扭头避开她的身体，拉带着她从水中起来，走到岸边，将外袍脱下来，拧去水，轻轻搭在虞妩身上，声音夹带着无奈：“这下你不用学扎鱼，自己成落水鱼了。”

虞妩被李道寒说的话逗笑，露出小小的两颗虎牙。

“走吧，下山。”李道寒提议。再晚片刻，山间的阴冷就要漫起，凭虞妩的身体，恐吃不消。

虞妩搭着阿凉的外袍，感受到身体渐渐回温，她将外袍脱下，递给阿凉：“好呀，那就下山吧。不过这尾鱼，要怎么带着？”

李道寒拔草，几下做了个草绳出来。将外袍重新披在虞妩身上：“你要是生病了，你的林舍会及时来给你送药吗？安生穿着袍子。拿着这条鱼。”

待虞妩将衣服穿好，把鱼拿好，李道寒蹲在她身前，等了片刻，虞妩还没有上来：“怎地了？”

“你也掉进水里了……”言下之意是担心阿凉的身体。

“不走吗？不走那我可就丢下你了，留你在山间喂黑瞎子。”李道寒冷着声音幽幽的吓他。

虞妩看过戏本，最害怕这些东西，闻言赶紧爬子李道寒的后背。

李道寒轻轻颠了颠她，让她抱紧，突觉她比自己想的还要轻：如果自己是林舍，早早的碰见了她，定要将她养的圆圆胖胖的，那样才可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李道寒舔了舔后槽牙，沉气闭眼，一步顶上来时的六七步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