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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我将黑色外套打几个叠折在臂弯中,头戴酒红色渔夫帽,黑色大口罩遮住毫无血色的嘴唇,黑色双肩包装得鼓鼓囊囊的,斜挎在左肩。我略微眯着眼,看着奔驰而来的黑色的车。
带车来后,我走上副驾驶。
车上开着暖气,我坐上后,从背包中掏出一份密封的资料,持着微哑寒凉的嗓音说道:“你看一下,我在手机上和你说的,北科研所建议拆分核反应堆,从内部着手,改变中子撞击原子的距离,加大撞击力度,增大功,进而增大释放能量。从反应堆着手,增加航行时间。”
“你嗓子怎么了?”
“京城gamma病毒肆虐,不小心染上了……”
突然,我声音一僵,挑起帽檐看了看驾驶座上的人:
墨色的额发,白皙的脸庞,眉脚上挑,鼻梁高挺,唇色偏淡偏暗,手指骨节流畅,指甲修长,左手扣着方向盘。
我叹了口气,浑身脱力,重重瘫进座位里,我闭了闭眼,说道:“好久不见,梁教授。”
梁懿晨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柚子,你应该明白,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将眼睛闭上,心口的一丝不可察觉的怨恨,爱,疲惫交织在一起,一下一下扎着心口,真疼啊!
我道:“我的工作你不知道吗?而且......”我顿了顿,“梁教授,数年前的失败已经功过相抵了。”
我们的关系走到头了。不需要再拽着了。
梁懿晨的手握上我的手腕,食指和中指一起发力按着脉,我感到手腕突然像被仙人掌扎了一圈,感到痛不欲生。我攥紧眉头,抿着唇,到抽着凉气。
Gamma病毒是新型咽喉类病毒,通过飞沫,饮食传播,病毒寄生在咽喉上,再通过咽口水等一些生理行为,最终附着在红细胞上,在血管流淌,最终黏在手腕处血管,稍微按下,便会感到针刺的锐痛。
梁懿晨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手上的劲也不断加重,我痛的□□出声,还未缓过神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衣服的细碎声在耳畔响起。梁懿晨近身压下来,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带来炽热的体温,他扭过头,在我耳边低声道:“柚子,为什么要对自己做不好的事?”他没有放松手劲,反而加大力度,我痛的晕眩,瞪着眼睛。
“都说痛可以使人清醒,你反而醉得越深了。”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垂,耳廓,脖子,微小的痒意席上,我的身体绷直了,带着轻颤,耳尖泛红,心口泛红。
我一直戴着口罩,想着也不必躲藏,嘴唇颤抖着,却紧紧抿着咽着极沉闷的呜咽声。
我真TM的做啊!就不能霸气一点,告诉他老娘看上你了,你只能从我?就不能自私一回,不要让宽慰他人之心泛滥?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冲破长期以来一直束缚的绳索?
答案是,不能。
我无法抹除在我心中爱情和道德无法捆绑造成的阴影,无法克服自己的自闭症,恐婚症没无法走出心中抑郁症的枷锁,也无法,带着冥婚的王冠走下去。
“尤洋。”
我心中一震,梁懿晨这是从几十年前开始,第一次叫我全名。
“我不介意冥婚,我不在意世俗的看法,我不在意你的身份。”
他的唇来回划过耳朵,最终滑到我的面前,隔着口罩描着我的唇型,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漂亮的眼眸看进我的眼中。
“我在意的是你眸中的星辰大海。”
他的手一下一下加力,刺得我生疼,头脑模糊,眼皮微有些沉重,疼痛撞击着胸口,带来抑制,扼喉般的窒息感。
“和你的平安与健康。”
最终,夏城的夏景消失,暗淡,铺上了一层黑幕,视野模糊,痛苦,窒息,怨恨,绝望,自下而上,油然升起,淹没了我最后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