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解劈牛兼劈树,不能诛恶与诛凶
来,渐渐有热气从腹中升腾。“此为小周天,小周天压缩真气,真气收缩发热,化为罡气。小周天自此四穴练起,练到内中热气升腾至周身发红乃止。再到上脘、不容、周天、美元,每熟练一级,真气运行外扩一轮,直至胸腹真气凝聚成团,再将气团压缩成掌心大小,小周天乃成。”说着韩必先将铜人扔进熔融的松香中,又扎出头顶穴位扔进冷水,捞出封闭头顶后,再次扔进松香,拎出来放回石桌上。以针刺百会穴,百会穴迸出一股细细的水线,霜降忙闪避,但见韩必先又一锥扎在百会处,此时涌出水柱更粗,但高度、距离、力道都差了不少,再一刀削去铜人脑袋,水就只能汩汩从端口涌出,流到石人脚下,“罡气,便是这其中的水,从越小的口中涌出,越有力道。”韩必先道,“罡气使用后会由外而内逐渐寒冷,切记最初四穴以内要温暖,否则有性命之忧。”
“使用真气的功法有了,那真气从何而来呢?”
韩必先摸摸女儿的头,笑道:“我韩必先今生有三大幸事,娶得贤妻,练成神功,养了个机智过人的好女儿。这真气,便是天地间浩然正阳之气,人活着本就不断汲取阳气,消耗阳气,少年时,经脉运行畅快,是以吸入阳气多而使用少,人就生长。老病后,经络不畅,是以入气少而出气多,身体便衰老,待到元阳耗尽,人便亡殁。习内功者,吸收阳气快而量大,平时并不取用,是以内力深厚。我所习得的积蓄内力的神功名为‘大周天’,第一重,又名 “打通任督二脉”的,我由白芷、辛夷相助打开,我且为你打通。第二重,冲脉、带脉打开。按照旧时真本所载,大周天共九重,可惜为父只得第二重羡天,且尚不得升重之法。”
霜降自从习得天罡诀内经,轻功拳脚兵械进展神速,不到三月,小周天已练满腹,大周天仍止步韩必先为她打通的任督二脉,这样,轻功仍有踏雪无痕、如影随形的风貌,只是不出宅院,总不知道高能到什么地步,不时在院中飞来略去,雨滴不得靠身,侯应山看得喜欢,为她取了“燕子梭”的绰号。自从轻功好得能让正院众人毫无察觉,霜降就喜欢坐在院里树上,看明月心为昴宿星官诊治,看梦得念卿与她半步不离,也就知道了那日的女子叫水萍,梳洗后正经是个美人。水萍与众人地位有差,常在厨房煎药,也帮角英煮饭,霜降见她孤单,不觉有同病相怜,然每一凑近她,水萍必然扑倒在地,口中连念“救命恩人、少宫主”之类的,弄得霜降不知如何是好,侯应山教她,水萍只认她是主,若想要她正常说话,只能做她少爷,命她坐下说话。下一次水萍扑倒,霜降便道:“宫主是我的父亲,参宿文曲星尊我为少爷,我少说也是你的少爷,我今令你起来,坐下说话。”
水萍果真遵令,道“少爷有想知道的,尽管吩咐便是、”霜降道:“你带右弼进京,何不依例去钧天处?”水萍登时扑倒,喃喃叙道,它昴宿七人如何只余二人,星官如何重伤,她自己如何无能只能将星官安放树上云云。霜降与侯应山相处三年,从未行过主仆大礼,这样反复受礼着实吃不消,便不再见她。韩必先不住正院,只与夫人同吃饭,平时睡在供奉杨晴柔灵位的堂屋。因得阳气灌入,霜降饭量渐少,韩必先辞了老妇,调了角英来小厨房,大厨房令泽兰水萍照顾。
天复三年的正月,分外寒冷,韩必先感慨,玄宗时,船禁中桔子可挂果,如今小麦都难越冬,想不到大唐气候如气运,国祚衰落,京中气候也缺阳气。羽光差来的小厮,寅时就叫门送信,要韩必先赶往大宅议事。酉时方归,让许河阳告诉正院里他在本家吃过了,径直到霜降房里,要角英生火,做些吃食,爷俩边吃边说,韩必先道:“父亲今起大早唤我前去,原是前日夜里,圣上召见叔叔,告知藩镇倾轧,京师不保,叔叔与圣上交谊甚笃,圣上特加恩与我家,嘱凡韩氏子孙,有官职者,愿意南下,皆授官职,以保全韩氏血脉。”
“父亲肯定是不走的。”
韩必先笑道,“总是我好女儿,我与家人据理力争,于国,我有匡扶宏愿,宁愿身死殉国;于家,我未得男,本就不曾传承血脉,今我年岁已高,两鬓染霜,南下实在多余。送别了家人,我才回来。”
霜降道:“父亲创天罡诀、星辰宫以安社稷,怎可在君父危难之际逃得性命?只是这对藩镇,父亲有几分度量?”
韩必先道:“纵使我与星辰宫俱灭,大军亦不可挡。回程我与侯应山已经交代,救驾为我一人之事,星辰宫尚在襁褓,以卵击石实在可惜,我死后,你就是星辰宫主。”
“女儿愿襄助父亲。”
韩必先摇摇头,“大唐数百年,帝王轮转,如国祚延续,你率星辰宫诛灭奸佞,定李唐江山。如君死国灭,定要取那逆贼性命!家人南下,以全孝道。我救圣驾,以全忠义。我们把容易的事做了,困难的事交给你,不知道你肯不肯接这个担子?”
霜降沉默不语,良久,道:“请父亲明示。”
“八极拳最终练成‘涯角枪’,先前我已令苍天白芷以陨铁铸‘诛邪’枪,传示九野二十八宿,言明此枪为继任宫主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