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解劈牛兼劈树,不能诛恶与诛凶
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习武三年,霜降使钢扁担,担着两只铁水桶,还箍了几道铁箍加固,吃喝的水西山取,洒扫要南取渭水,幸得这会儿不再读书,每日鸡鸣起担水,日落歇息,堪堪担足。身长七尺,重百斤,浑身筋肉,力道照理足够,却卡在修习 “瑞清掌”上,此套路不成,则棍无从练起,更枉谈锤、斧、钺、钩等。霜降心急近苦,幸得担水日久,心气不稳脚步依旧沉稳,只是话语日渐减少,已有数日不曾开口说哈。侯应山换了走骡,二人默默结伴而行。
突有一物件飞过耳畔,稳稳当当没入身前树干。霜降撂下挑子,上前一掌,左手二指夹住飞出的物事,正是一颗星。侯应山骡背上打眼一瞧,举手三击掌,便听得呼噜噜鸟叫,侯应山道:“西南朱天参宿座下文曲星,挑水者主上小少爷,来的是何方星官?”话音刚落,就有一物正中树梢,树叶扑簌如雨,从枝丫间掉落一人,又有一人飞身略过,双掌平推掉落之人两股使其站立。但见夕烧色裙、天青色衫女子,肩扛天青色衫垂头男子,二人皆乱发披肩,似经打劫,女子开口道:“参见文曲,我是西方颢天昴宿座下,这是我家主星右弼,领颢天主座命,求见宫主。”
侯应山跳下走骡,试了右弼鼻息,搭脉思忖,问女子:“昴宿居中,遣你们来,怕是胃宿、毕宿已经。”女子登时扑倒在地“星官明察,西方仅余我二人了。”侯应山向霜降行大礼,道:“他二人形貌如此,怕是进不了城内,西方受三镇之累,浩浩百人仅存其二。应山有万死之请,求少爷弃水担他二人几步,我骑骡入城求援。”霜降无言,踹翻水桶又勾回来,那水桶就像长在她脚上,转眼就清空了,侯应山大喜,再拜,拎起二人放入水桶。
不多时,侯应山赶着马车回来,将昴宿二人送入车后,又请霜降上车,车厢里男子安顿好后跳下来,伸手接担子,不想霜降担子一甩躲过,绕到车后抬腿一脚,马匹受惊,二人连忙控制马匹,再抬眼,霜降已不知所踪。
是夜,霜降剥出鸡卵,白晃晃的蛋白上似有字迹,又将剩余鸡卵全部剥开,排列后方知写的是:“孩儿速至石室”。
石室内,韩必先素服加身,缓缓转过身来:“霜降吾儿,今日今时起,为父传你,天罡诀。”
“广明元年,黄灾迫京,高皇帝遁蜀,京畿守卫奔溃,时晴柔身有六甲,举止需十分小心,贵为大家小姐,也有振朝纲兴社稷的宏愿,大婚妆奁甚厚,更有名为侍女的木易暗部女子一十八人。木易是弘农杨氏的暗部,黄贼滥杀官宦,十八暗卫浴血将我二人送至少华山,只余四人。晴柔殁,我只书生无用,又求得启靖赠我暗人男女各十,并杨氏积存数百年的武学籍册,从中辑得轻功技巧与八极拳精要。四人复加二十,化‘众星拱宸’名为星辰宫,照《淮南子》分为九野,幽冥九天,每野主座一人,辖三宿,每宿辖三至五座,座首称星官。你今日得见,便是其中的昴宿。星辰宫为我搜集天下神兵奇武,得旧时残本内载精绝纯阳内功,以《易》、《内经》推演,大功始成,谓之天罡诀。霜降,轻功与八极拳拳不得精进,并非你习武不勤勉,盖因这轻功、拳脚、兵械原为天罡诀的外道,你不曾习得天罡诀的内经,故无从进展。”
霜降顿感千斤重担全消,道:“父亲教养霜降从来尽心尽能,独不授此功,定是有父亲的道理。”
感念女儿体谅,韩必先动容:“天罡诀乃至阳武功,你虽然壮过男子,毕竟女儿身,为父只恐怕阴阳相冲。三年来,我日日敦你苦练肉身,以为可以精壮之体,替代纯阳之气,可惜这天罡诀的内外经道密不可分,是以天不遂人愿。”
“女儿愿练。”霜降打断韩必先,“没有父亲相救,女儿困于饥绥、劳碌于碗盘之间,餐餐残羹剩饭,哪得今日,今父亲有难,女儿岂有束手旁观之理?”
韩必先眼角似有泪光,“丫头还是这样善解我意。” 韩必先大袖一挥,带霜降入兵械室,但见四壁密密麻麻,皆是刀剑锤爪斧钺刀叉之类,韩必先取下四尺双锏:“西南朱天曾献昭烈帝鸳鸯剑、公覆断海鞭,我命在京的钧天角宿,一并融了,打造了这对双锏,雌者名诛凶,雄者曰诛恶,如我不在了,这就是你的兵器。”言语间,转身腾跃举起双锏刺向石券上镌刻的饕餮双目,只听得轰隆隆声响,回到石室正厅,已现甬道,步入甬道,两壁画俱已斑驳,甬道尽头又一室,内中仅一石椁,椁门大开,现出隧道:“此道通往京西钧天,其余八野入见,皆先经钧天验明正身,交泽兰通禀,我启动机关方能得见。” 霜降见四壁挂满那日所见女子使用的星星,道“白天我曾见那女子吹响此物,似鸟鸣。”韩必先笑答:“此镖名为荧惑,辛夷以故乡猎人所用鸟哨改良,昔年,我于正厅教习,学成后在此赠荧惑,令新人到钧天,由辛夷安排去处。自此道出而无荧惑者,钧天立斩,算是宫中的信物。”
关闭甬道,韩必先拎着修习钟毓指的铜人,指出气海、天枢、水分:“你且试试凝聚丹田,将真气从水分经天枢送到气海,再经天枢回到水分,”霜降依言试过,几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