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怜没红颜老，玄天枉鼓不周风（上）

倒是大红的身影像跳动的火苗，在黑夜中被扑在云解意怀中的明月心捕捉到，她推开云解意，要他问问半枫荷怎么了。云解意分辨出半枫荷的口型是撤，正在费解间，火从人群背后燃起来，冬末，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枯枝败叶，哔哔剥剥助力火苗一窜三尺高，云解意抱着明月心跟着人群从仅剩的缺口奔逃而出，身后踩踏无数。长歌抱起奄奄一息的明日至，垂着手，像一尊走动的雕像，背向人流走进霜降养伤的屋子，伏城和飞星在他背后掩上门，又将床板掀开，三人不发一言，走进露出的地道口。

司马长歌身形高大，在地道内只能蜷缩着，抱着明日至在地道里走了没多远，全身抖如筛糠，飞星记得云之上嘱托的，拔出簪子咬牙双手扎在他天突穴上，长歌跪倒在地，身子向前扑倒，伏城飞、星忙接下明日至，奄奄一息的老人双眼竟清明起来，精神矍铄，只是不太能动弹，伏城大喜，正对上飞星泪如泉涌，明日至问：“飞星哭了？是觉得我要不行了吗？”飞星紧咬下唇不做声，明日至又说：“我也觉得是，这儿是月心屋里那条地道吧？”飞星含泪点点头，明日至说：“这是他俩挖的地道，怎么他俩没追来？”伏城说：“公子教我们四下放了火，只在背向这屋子处留个缺，那些人就都争着从缺里跑了。”明日至说：“那是赌他俩情急，事情过去了他们冷静下来，总会想到追来的。”

伏城道：“急也没法子，司马大哥中了毒，又发病了，现在走不了了。”明日至叹气道：“他中的什么毒？”飞星说：“和韩姑娘第一次来的时候，腿上中的一样。”明日至说：“那就好办了，估计他们会找上门来，我身上常备着解药。你们且给他服下，再照我说的施针。”飞星伏城赶紧依言救治司马长歌，明日至道：“这样他至少能保持一个半时辰的清醒，让知非接着处置。将来你们做了父母，就能知道父母爱儿计之长远，”忽然又想到云解意说到他和明月心苟合半生，长叹到：“哎呀，少年人呐。”

待到长歌醒转，明日至半闭着双眼，身子已凉。“先去找着公子，公子那儿或许还有办法。”长歌仍旧抱着明日至，佝偻着身子，快步前奔，飞星和伏城一路跟着，不多时就见着了云之上那辆饰金骈马车，伊诗妍正等着三人，示意司马长歌将明日至放到车里，飞星忙说：“明老前辈说，我们给司马大哥施针治的只管这会儿，要司马大哥见了公子再治。”伊诗妍道：“公子在里间等着呐，司马大哥快进车里罢，”又问伏城：“能驾车吗？”伏城点点头说：“半桶水。”飞星抽噎着问：“诗妍姐姐，咱们的人呢，都哪儿去了？”

伊诗妍道：“飞星哭过了？”飞星点点头，伊诗妍面色凝重，“眼泪擦一下，等会儿见了公子可别再哭了。”打开车帘说了什么，相走田走出来，伊诗妍招呼伏城：“和大相一起，向东走，大相识得路，吃不准的再问我。”

飞星一进车，被地上的血人吓出了声，伊诗妍道：“是韩姑娘，去见过公子。”飞星赶忙向云之上行礼，云之上正给司马长歌施针救治，颔首道：“先坐地上，等会儿安定下来安葬了师父，再做打算。”飞星这才注意到安放在座位上明日至的尸身，全身蜡黄，眼睛已经合上，飞星年纪小，之前清理尸体这事轮不到她。伊诗妍坐在最外层，声音不大，在寒夜里，驾车的相走田和伏城也能听得清楚：“咱们一行原本是五十人跟随公子从博陵崔府出来的，加上经公子救治甘愿追随的八人，此番除救明师父的长歌、伏城和飞星，跟着我推倒房屋救出韩姑娘的大相、小路、宗正、络笙，就只剩照顾公子的晴空、雏凤咱们十个了”她顿了顿，“咱们往东走，先前带韩姑娘上山的是他们东方的，公子的意思是，人是咱们收下的，得给人治好，至少，不能这样就给人送回去。韩姑娘稳定下来，咱们接着向东，”又顿了顿，慢慢说：“回博陵看看。”她说完。没有人说话，只有年纪最小的飞星，呜呜哭起来。

车子从夜里跑到日出，又从日出跑到日落，一行人找到处背山临水的所在安葬了明日至。长歌在坟前插了粗壮柳枝若干，浇了水，预备风波平定后再将遗骨迁回少华山上。霜降依旧人事不省，伊诗妍探了几次鼻息微弱，却不见云之上施救，云之上道：“她这身体异于常人，和上次一样，气息微弱，脉象强劲，非得等她自己醒过来，再对症施治。” ，晴空和路路通扮做小夫妻去采买了吃食，伏城抢了个馍，飞星一掌打在地上：“没规矩，公子还没吃呢！”

云之上道：“飞星，让他吃吧。奔波了一昼夜大家都乏了，这会儿就破例不讲规矩，各自歇一歇吧。”伏城瞪了飞星一眼，捡起馍，饿的顾不得斯文，使袖子擦了擦，咬了口嚼了嚼，愣住，又吐在手上看。飞星叫道：“伏城你真恶心。”伏城疑惑地问：“只掉地上一下，能吸进这么多沙子？”飞星也咬了口，道：“好像是牙碜。”路路通脸上挂不住，拿了一个尝尝，脸色铁青地跟晴空说：“买着带馅的了。”好在一起买的还有烤饼，晴空吃着烤饼说：“饼可以，脆香。”伊诗妍使白帕子包了块饼给云之上，云之上问：“晴空，饼和馍是一家买的？”晴空点头道：“镇子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