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怜没红颜老,玄天狂鼓不周风(下)
白芷哭着说:“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劳烦尊驾甚久,况且您一行人多,霜降在总不妥帖,我们车里宽敞些。”
伊诗妍见云之上眉头微皱,忙说:“韩姑娘重伤不宜移动,我带我们姑娘们乘苍天车,咱们车里便敞亮些。”
云之上道:“也好。请问苍天,此行是否全由心宿料理?”
寻常见说:“是我一手包办,苍天平日里也都是同心宿一起,云公子大可放心。”
寻常见调拨了一人驾车,长歌几人终于能合眼,很快就起了鼾声,云之上悄悄移向霜降,霜降脸色依旧惨白,侧脸听了听鼻息,感觉气息平顺,心跳声重,几乎像睡着了,露出了些许微笑。
醒来的霜降饥寒交迫,寻常见将屋子烧的暖烘烘的,连云之上都用不上的手炉,霜降不光抱着,还要倚着才不至发抖,寸步不离的白芷听得霜降喊饿,喜滋滋地去给她准备吃食。前日移到屋里,云之上就动手给她换了包扎,这会儿身上正青镶边玉白衫子一尘不染,使得霜降有些恍惚,她依稀记得自己刚才还在山上和半枫荷你来我往,怎么这会儿自己好端端地坐在苍天的屋里,她看向从她醒来就一言不发的云之上,试探地问:“我似乎梦见明月心和云解意上少华山来?”云之上笑呵呵地说:“饶是你也有怕冷的一天。”
霜降有些恼:“云公子,所答非所问。”云之上还是笑,说:“是,咱们输了。”伊诗妍端着药推门进来:“霜降姑娘?公子遣我煎药,我才知道你醒了。”霜降说:“我睡了很久吗?”伊诗妍道:“不久,只是气息微弱,找到的时候,差点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是吗?”
伊诗妍点点头,看看云之上,问霜降:“现在感觉如何?”霜降拍着手炉无奈地说:“如卿所见,畏寒。饥甚,白姑姑去取吃喝了。”伊诗妍道:“莫急,你流血甚多,只是饥寒实在万幸。伤口疼否?”
霜降抖抖袖筒,道:“怪就怪在这儿了,整个小了一圈。“所以不是我做梦,确实是恶战过?”伊诗妍正色道:“是,死里逃生。”霜降问:“那逃生的都有谁?司马大哥下山了,他应该没事。”伊诗妍说: “司马大哥赶回来救下了我们。”霜降问:“那明爷爷呢,怎么不见他老人家?”伊诗妍并云之上面面相觑,云之上低声道:“殁了。”霜降怔住,半晌,流下泪来,喃喃道:“也对,那样的敌人,怎么能都保全的了。只是,走的不该是他老人家啊,他们冲我来的,是我连累的他。”
云之上低声道:“不是你,是师父命里的业障。你是韩必先的女儿,师父宁死也不愿意你有半点差池,诗妍你且出去,我有话同韩姑娘讲。”
霜降抽噎着问:“什么事诗妍听不得?”
云之上说:“与你讲个故事,你可能也从我母亲处、你父亲处听说了。云解意,是我的生父,师父的大弟子,算下来也是我的大师兄,与我的大师姐明月心青梅竹马。明月心幼时,师母采药跌落山崖,师父怜她幼年失母,颇为爱宠。我母亲失明,云解意多方打听到,借治病之机对她爱护有加。,母亲倾心云解意,崔家就招了云解意为婿。师父不忍女儿被弃,称自己发现他二人私定终身,已将云解意逐下山。云解意回山被师父打骂,愤而在山上各处种植‘长相思’毒草,此毒草叶片肥硕,上山避祸的韩必先一行煮食中毒。发觉云解意上山散毒的明月心追随毒草,无意间救下韩必先。后二人得见,云解意更是请人挖了通道到明月心床下私通,终于明月心有了身孕,云解意是崔家赘婿,贪恋富贵,明月心肚子等不得,便投奔韩必先。”
霜降道:“原来杨晴柔是死于云解意的毒草。”
“不止杨晴柔,从我在朱友谅处得来的信息,韩必先亦是。韩必先是运气时暴毙,七窍流血,指足尖皆青黑,这定是毒发身亡。我猜想是种慢毒,积累在丹田处,内里运行,毒走全身。下毒之人一定对韩必先的武功有了解,是他亲近之人。”
霜降说:“许是下在饭菜里,父亲忙碌,也要同明月心共进餐。明月心难以忍受我饮食油腻,我与她分厨。”
云之上道:“万幸,你逃过此劫。明月心所出,韩必先虽不认下,却也好生照顾。看她的韩夫人做的稳固,云解意决意投奔她,不知是怕我报母仇,还是讨好明月心,云解意将我骨节寸碎。等到师父找到我,已愈合扭曲。师父为医治我倾尽全力,不再收治病患,如今我除畏寒少食,行路不便外,与常人无异。先前得知你是韩必先独女,师父已决心以命护你周全。他自觉愧对我母子,更愧对韩大人。”
“这里头没有老人家半点不是,皆是云解意之罪,却只教老人家受苦了。”
“明月心是他的爱女,他在为女儿消减罪孽。”云之上话锋一转,“第二次了,你从气息不存到自己醒转,昏沉时如濒死,醒来不见虚弱,极为古怪。你在两次之中可有感受到异象?与你修习的功法有何干系?”
“确是神医,”霜降赞叹道,“也是第二次了我才发觉,每次濒死后我的天罡诀会大增一层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