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获救
气氛凝滞如冰。
江云阔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昨夜,可有人放出飞鸣镝?”
卫则愕然摇头:“未曾,公子,属下派人连夜搜查了整座山,这才找到您。”
难道他未能发出信号便被人发现?失血过多无法走出山洞传信?亦或是……他欺骗了自己?
江云阔的脑海里顿时闪过无数想法,纠缠繁复,让他心绪不宁。
“走,跟我去找人!”他仓促转身,就要往回走,但因脱力和受伤,步伐都有些颤抖。
卫则连忙起身扶住他,焦急地劝诫道:“公子,您身上还有伤,得尽快回城治疗。”
“不行,他伤得更重,若不及时找到,恐怕……恐怕……”江云阔按住自己发疼的肩膀,固执地迈出步子。
这江家小公子,果真任性,不过,倒也重情重义。
洛平洲轻咳几声:“江小公子,你可知你那位朋友在何处?在下立刻带兵前去搜寻,比你亲自前去,想必会快上一些。”
江云阔抬眼看他,只见洛平洲眼里一片坦荡,他沉默片刻,缓缓道:“往西行,靠近水边的低崖处,有两棵树遮挡的溶洞……他大概,十三四岁,身材瘦弱,右臂受了重伤。”
==
和安堂内,熏香缭绕,带着让人心绪安定的馥郁。
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从渊眉目肃然,语气严厉:“剪刀。”
竹苓鲜少看到他这般严肃的模样,不敢多话,连忙将剪刀递了上去。
从渊抬起那包扎得乱七八糟的手臂,深吸一口气,顺着衣袖剪开。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泛黑,附近完好的皮肤已经被勒得青紫,纤细瘦弱的手臂,仿佛要被折断一般。
竹苓倒吸一口凉气:“公子,洛澄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从渊眉头紧锁“不止重伤,还中毒了……准备施针!”
闻言,竹苓赶紧端来热水,清理掉伤口附近的脏污。
从渊顺着经络,飞速下针,一点点将毒素引出,伤口再次渗出了黑血,竹苓接着赶紧用布将毒血吸走。
重复几次,血液的黑色依然没有褪去,而洛澄的脸色已愈发苍白。
毒素入体已久,已难拔除,再这样放血下去,怕是无力回天。
从渊的薄唇抿成一条线,随即微微张口:“取玉蚕来。”
“什么?”竹苓怀疑自己听错了,玉蚕可是公子耗费无数心血才培养出来的,能吸取世间百毒,有活死人医白骨之效。
这个洛澄,虽然确实境遇凄惨,但连诊金都付不起,还老是惹麻烦……
“快取来,再晚一些,神仙也难救了!”从渊再次抬手,施针封住大穴。
“好。”竹苓不情不愿地打开药柜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
玉蚕通体雪白,几近透明,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从渊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它夹起,放到了伤口之上。
昏迷中的洛澄,顿时拧紧了眉,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疼……好疼……”她闭着的双眼渗出泪珠,嘴里也发出呓语。
从渊表情凝重,紧紧握住她另一只手,心底却涌起几分无力感。
思绪回到了云山之上。
他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找到她时,洛澄几乎是趴在地上的,用左臂微微支撑着身体,背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只一眼,他便能看出,这短短的距离,洛澄是多么地艰难,直至耗尽了力气。
“洛澄,还活着吗?”竹苓看到如此惨状,瞪大了眼。
从渊快步上前试探她的鼻息,幸好,还有一口气。
“竹苓,搭把手。”他伸出手臂,一把将洛澄拦腰抱起。
那受伤的右臂垂坠着,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宛如风中飘摇的枯枝。
颠簸之中,洛澄微微抬起眼皮,看着那熟悉的下颚线,喃喃道:“从修泉,抱歉……”
听到她的呓语,从渊竟有了一丝焦躁:“什么抱歉?”
“我什么药都没采到,还把东西都弄丢了,不过,书……书还在。”她这样说着,还下意识地往腰间摸索。
那本被泡得发皱的书,就这样掉落在地。
从渊感觉额头上青筋一跳,她这么死脑筋的吗?现在什么情况了,还想着这些。
更何况,采药……只是个由头罢了,却反倒害了她。
“你不要动,撑住。”从渊的语气有些僵硬,随后轻叹了一声。
思绪收敛,从渊紧紧盯着那处狰狞的伤口,也不知过了多久,玉蚕微微蠕动,探出了头。接着,便失去了生气,坠落到地面上,通体发黑。
再看那处伤口,血肉上的黑色已然淡去。
从渊长舒了一口气,洒上止血的药粉,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