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
马车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洛澄有些疑惑:“雨这么大,还要继续赶路吗?”
“小姐,不碍事的,王爷带的军队可是行军过万里的,什么恶劣的天气没遇到过,都准备了蓑衣披上。”清茗耐心地解释道:“倒是小姐你,身子弱,要不再多加几件衣服?”
“不必不必,这车厢内已经够暖和了。”洛澄摸了摸身下的狐皮毯子,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百无聊赖,她又从包袱里摸出了那本匕首经注,刚想伸手翻阅,又扯动了右臂的伤口,书也掉落在地。
自己当真身子弱到这地步了吗?洛澄心里感到一丝烦闷。
“小姐小姐,我帮你。”清茗见她里脸色不虞,立刻捡起那本书,举到她面前。
洛澄点点头,伸出左手,仔细翻阅起来。
“小姐,你看书,怎么倒着翻啊?”清茗盯着她手上的动作,有些好奇。
“因为……”洛澄略微迟疑了下,下意识地说道:“正着翻是书,倒着翻,才是我自己记的东西啊。”
“哦,小姐真聪明,记的是什么啊?”
“我也认不太出了,清茗你识字吧?来看看?”洛澄指了指纸上的字迹。
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文字,反倒像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清茗点点头,只扫了一眼,便又连连摇头:“小姐,奴婢也不认识,这比那些道士画的符,还难辨认。”
是啊,这些字符,她有熟悉的感觉,应当是自己写给自己的,而且为了避免被别人认出,才使用了不同寻常的方式来记录。
可偏偏她又失忆了,无法破解其中的含义。
“算了,收起来吧。”想起从渊的话,路途如此颠簸,她可不想再感受那头痛欲裂的滋味了。
“好的小姐。”清茗正觉得手举得酸了,将书小心合上。
“这里到皇城,要多少时日?”洛澄抬手掀开窗帘,感受到湿润的风吹在脸颊。
“快则八日,但看这天气,约莫要过上十日了。”
她看着前路模糊在风雨之中,一时陷入了沉思。
纸上的记录,按常理来说,都该是过去的事了,人还是得向前看。
可如果,并非是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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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永宁府。
这里日常起居的住所,只占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是丞相用以接待外客,处理公务之地,整体以竹为基调,丛丛竹林,竹亭,以及竹子制作的案几桌椅,连空气里都是竹叶的气息,显得清淡雅致。
正堂内,须发灰白,却精神矍铄的男子,头戴乌纱,身穿紫色锦衣,坐于“高阁凌云”的牌匾之下。
“望儿,拜见父亲。”江云阔走进堂中,对着男子半跪行礼。
“还知道回来!”江相放下手中的纸笔,虽然面色不悦,但还是走上前将他扶起,坐到椅子上。
“可知错?”他正视着江云阔,想着前些时日传来的消息,嗔怪道。
“望儿自不量力,想着为父亲分忧,便私自带人前去嘉应调查东临王……”江云阔垂眸回答,情绪有些低落。
他这副消沉的表情,顿时让江相心头一软,也顾不得再责备,而是宽慰道:“你此行确实过于莽撞,不过差点丢了性命,也算是长了记性了,不过……说到替我分忧,可调查到什么眉目了?”
江云阔眉头微皱,犹豫着,说出心中猜测:“嘉应附近,的确仍有贼人流窜,我怀疑是星熠国的人刻意伪装的。”
听了这话,江相捻起胡须,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莫不是东临王与敌国勾结,表面上打了胜仗,其实偷偷引狼入室?”
江云阔想到嘉应的所见所闻,以及东临王气宇轩昂,出手不凡的模样,连忙摇头道:“事实应该并非如此,东临王的妻女也被贼人所害,而且他还出手……救了望儿。从这次接触来看,我倒感觉,他是一个堂堂正正,赤胆忠心之人。”
“赤胆忠心?”江相顿觉好笑,随即身体前倾,提高了音调,咄咄逼问道:“忠的是谁,你可能确认?”
这一问,江云阔微微一愣,语气也变得迷惑不解:“作为人臣,除了当今圣上,还能效忠于谁?”
江相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摇头:“望儿,你还是太过年轻,涉世未深,记着,以后莫要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任何偏袒东临王府的话语!”
“可是……”江云阔摸向衣袖中,自己藏着的那枚飞镖,刚想拿出,江相却一拍桌案,明显发怒了:“勿要多言,你这心性得改改,否则,我们永宁府的荣光,可能真要蹉跎在你的手上。”
这话说得似有千钧之重,江云阔叹了口气,终究放下了手,没有掏出那枚飞镖:“望儿知晓了,就不打扰父亲公务了。”
正当他想抽身而去时,却又被叫住。
“等等。”江相紧紧盯着他:“听说,你这次为了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