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飞走了!
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一会儿嬉笑着看向殳觅馨,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高一的时候班里就有传闻说殳觅馨喜欢赫连,甚至说她为了他选理,就为了能跟他分到一个班。
她不理会他们的话是因为怕越解释越乱,现在她又莫名其妙得来这一出……
简直傻透了。
周五下午只上三节课,密密麻麻的学生从校门口涌出来,学校后门打开,外面停着几辆来接孩子的电动车和私家车。
殳觅馨帮同学做完了值日,特意回了宿舍一趟,把自己另一套校服从阳台上取下来叠好装进一个袋子,然后提在手里,出来的时候校门口的人和车已经少了很多。
回到家,脱了鞋从后门进去,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个冲上来的小朋友撞到了大腿。
殳觅馨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抱住她的小身板。
一只大老虎从后面跟上来,是尤姨穿着玩偶的衣服扮的。
赫连鸽在撞上她的第一时间抱住了她的腿,仰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注视着殳觅馨。
“馨馨姐姐……”
奶甜奶甜的声音叫得殳觅馨骨头缝都酥了,她蹲下身来,看着她脑袋上的两只小揪揪,伸手捏捏她婴儿肥的小脸蛋,用小孩子的口吻跟她说话,“小鸽子在玩儿什么呢?怎么跑这么快?”
“在玩老虎抓小鸽子……”
“玩老虎抓小鸽子呀,”她抬头朝尤姨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们小鸽子这么可爱,老虎怎么舍得抓你呢?”
“怎么舍得抓你啊,嗷……”
赫连鸽重复着她的话,说完还发出一声老虎的叫声,她快乐地晃动着屁股,肉嘟嘟的小手抱住殳觅馨的脖子,嘟着樱桃似的小嘴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呀,姐姐还没洗脸呢,小鸽子亲了一嘴灰。”
“一嘴灰一嘴灰……”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嘴唇调皮地一张一合,露出可爱的乳牙。
殳觅馨看着她,用一只手掌捂住嘴,摇头晃脑地笑着,赫连鸽也学她的样子摇头晃脑地笑起来,两个人在那像公鸡似的咯咯笑着。
同样是一个妈妈生的,怎么哥哥那么狂妄自大,让人讨厌,妹妹却这么可爱招人喜欢。
殳觅馨这样想着,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回自己房间,她把手里的袋子扔到床上,随即鞋也没脱仰躺在床上成一个“大”字。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翻身起来,把压在屁股下面的袋子抽出来,拿出里面的校服,她准备把自己的这套校服赔给赫连,对他来说,可能小是小了点,但至少可以穿。
每周五赫连都会跟同学到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这是他从高一开始就保持的习惯,这次也一样,已经过了九点,他还是没回来。
殳觅馨在房里写作业,隐约听到徐朵坐在客厅打电话催他回家的声音。
翌日清晨。
赫连被清脆稚嫩的歌声吵醒。
他艰难地掀开铁一样沉重的眼皮,眯着眼坐起来,看着穿得跟朵蘑菇似的赫连鸽站在他书桌旁边的窗户前,面朝太阳,幸福快乐的唱着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树林和山岗……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星星数不清……”
赫连用手掌烦躁地搓了几下头发,力道很大,又强忍怒气地抹了把脸,清醒一点之后,掀开被子下床。
“哥哥……”赫连鸽踩着拳头大的两只叫叫鞋,跳着叫着跑到赫连面前抱住他的腿。每走一步,她的鞋就发出唧唧的叫声。
赫连迈着步子朝卫生间方向走,并没有因为腿边的人而放缓脚步,伸出一只手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脑袋。
门砰一声在赫连鸽面前关上,她被吓到了,以为没有人要她了,委屈和孤独的情绪漫上来转化为泪水,她仰着头哭起来,两只小手掌拍在面前的白色大门上,就像两团棉花碰到石头上。
赫连上完厕所,到镜子前面洗手,然后淡定地往牙刷上挤牙膏,刷牙。
电动牙刷的声音和着外面细小的哭声,竟意外地和谐,赫连内心的烦躁减少了些。
他刷完牙去开水龙头,水声冲掉了外面的一切声音,不知道哭声什么时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