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黄泉
的脸太脏,认不出特征,沈晚棠眼睁睁看着小孩爬到马蹄旁边。
孩子的身形与小阿刘大差不差,沈晚棠正欲说话,草堆被猛然推开,动静太大,引走众人注意力。
只见一个大块头滚落在地,沈晚棠眯眸。
“诶呦--”大块头哼哼唧唧,由于太胖,沈晚棠愣是没瞧出有何不妥,反而是小孩身子枯瘦,没有精气神。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两人并非小阿刘与宴卿,沈晚棠心弦微松,劫后余生的心绪填满心房。
“大人,爹爹上吐下泻已有两日,贱民只想带着爹爹寻一个好郎中给看看,请大人明察。”小孩战战兢兢道。
“你爹爹是帮工?”小头目漫不经意地问。
“回大人,爹爹是屠户,一年到头来也没赚几个银子,不知是杀猪时染了何种怪病,接连两日上吐下泻,贱民怕出事。”说罢,小孩哭天抹泪,沈晚棠似梦初觉。
不是,她方才那句这片工匠、屠户居多说得半真半假,工匠倒也正常,但还有屠户是沈晚棠没想到的,居然又中?
“不知大师可否算算,此地是否有好郎中出没。”猝然,小头目偏头询问。
良久,回应小头目的唯有风声,场面死寂。
“大师?”小头目试探着唤着沈晚棠。
“此地郎中不易寻,不过在下略通医术,可相助一二。”沈晚棠乍然回神,她还沉浸在屡屡一语破的惊悚当中。
“您是大好人!”小孩心性单纯,不懂得人情世故中的弯弯绕,听了这话小头目拧眉,沈晚棠一见不好,连忙打圆场:
“小公子折煞在下了,为大人办事自当尽心竭力。”言罢,沈晚棠就听到小孩又谢过小头目。
少时,小头目顶着孩子与沈晚棠两道灼热视线,轻哼应下。
大师这般神仙人物岂能给贱民看病?小头目语藏不快:“动作快点。”
“是,大人。”沈晚棠下马时险些摔倒,回身冲向小头目抱歉时,没错过小头目眼底闪过的意料之中。
小孩见着救星眼巴巴地看向沈晚棠,见状,沈晚棠本想摸摸孩子的头,手伸到半空却又停下。
“大人们事忙,你且细说。”沈晚棠心中叹气,她如何不知小头目因何不满,这些难民素来被视作登不上台面,她主动开口为这孩子看病就算踩了底线,敏感时刻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好。
屠户的病症很好理解,不过是食生冷的缘故,沈晚棠说出几味药,小孩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一片确有屠户?”身后,小头目问道,沈晚棠脊背冒出冷汗。
“不算是。”有人回答,气氛如腊月天冰冷逼人,沈晚棠紧紧握拳。
“屠户极少,多数是工匠,也就出了这一户屠夫。”
听罢,沈晚棠气息微凝,所谓这一户便是这孩子的爹,等于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让她撞见了。
“没什么大事,吃食上注意些,三日内便可痊愈。”沈晚棠适时作声。
话落,小孩连声道谢,直呼沈晚棠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对着孩子勉强笑了笑,沈晚棠僵硬回眸,盼着小头目的疑心能少些,然而—
“有劳大师。”小头目带领一众近卫放声道,无比虔诚,仿佛裹藏着千丝万缕般的敬意。
沈晚棠:“......”
这份爱是不是来得有点快?
“大师真真是当世李隆天。”小孩激动道,沈晚棠还没说话,小孩许是太过激动便跟着凑热闹,沈晚棠身形轻顿,李隆天......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俄顷,沈晚棠记起此乃哪路仙人。
这特么是原书被当街砍头的钦天监监正!!!
她真的会谢: )
“美玉不惧蒙尘,大师定不输那李隆天。”小孩乱入一句,还觉得自己文采斐然,在贵人面前露了脸,沈晚棠笑意生硬,勾出一抹惨绝人寰的笑。
旁人以为她守得云开见月明,含笑踏破皇权,实则---
含笑怒下黄泉。
好一个买家秀与卖家秀,沈晚棠嘴唇颤抖。
书中对这位监正着墨极少,寥寥几笔带过,只道是大梁开国第一位钦天监监正,且此人从民间脱颖而出,出身低微,却能多次猜中天象变化,更有人说得他一句谶言,胜过十年算命,名副其实的草根官员,一时风头无量。
怎料,大梁三十七年抚州一带大运河意外垮塌,以至千人丧命,钦天监监正死罪难逃。
那时,官家钦点钦天监协助抚州刺史避开异象,确保运河修建无误,运河竣工前夕,太子设宴美名其曰庆功,天下人以为修建抚州大运河将会载入史册,官家如沐春风便任由太子折腾。
却不知,宫宴当日河坝垮塌至千人命丧九泉。
官家震怒,是夜,抚州刺史及其家眷全部下狱,而钦天监监正则押往慎刑司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