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梅熟,暖阳渡我
如此贵公子,来此等穷乡僻壤寻亲,到底还是太年轻些,说谎也不打草稿。
他倒是疑惑了,他们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看着不怀好意。
老伯点点头,继续喝着手中的粥,指甲盖中有泥,黑乎乎的。
段清风注意着这一点,笑眯眯的喝着粥,没喝进去多少,他怕这粥中有异样。
木门被打开,青梧和秋凰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裳贵气,被那绝色撑起,倒是把珠纱的貌美压了不止一头。
她二人本身便有些像,此刻一蓝一红,倒真像是京城来的贵人姐妹。
初许一出来便见着那热气从锅里飘上来,眼睛亮了亮。但听了他们昨晚的话有些害怕,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初许,要过来喝粥吗?”段清风放下手中的碗,朝他招手。
好看的手拿起长勺在锅中翻搅着,滚烫的米粒混着米汤翻滚,冒着热气,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还未曾问过公子与小娘子的称谓。”
青梧挑眉,拉住秋凰的手,坦然自若的走过去,坐在靠外的地方。
“段青青,段秋秋,家弟段清风,段初许。”声音清冷空灵,与绝美的面庞一样,吸引着人。
秋凰咂舌,这名字真是简单粗暴。
青青,秋秋,合起来不就是青丘,她真是厉害。
青梧还真没注意过他们名字开头合起来是青丘,只是单纯取第一个字而已,没想那么多。
老伯盯着她看去,见她眼中并无情绪波动,甚至坦然对上自己的直视,那眼神看的他心生恐惧,也不再看她,乐呵呵的笑着。
一个小女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让人不自觉的害怕她。
“那你们今日便要离开?”他试探问着。
无人回话,大概是意识到这样不礼貌,段清风开口模糊着:“也许吧。今日先去探探路,这地方水多,怕是前面堵了不好走。”
老伯点点头,赞同着,也看不出是什么想法。
突兀的见到秋凰怀中的剑,有些疑惑。这把剑昨日可没见他们带着啊,如此气量,明显是好剑。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不知为何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他们快要离开时状似不经意的说着:“后山的坟墓,是该打理打理了。”
段清风与青梧对视一眼,脚步不断。
不算高大的山上绿树叠翠,与丹穴山不同的是,这里的乱石很少,但青苔许多。
踩在绵软的土地之上,带着草木的味道。
那老伯所说的坟墓应该还在上面。
些许泥土沾染上衣裙,被青梧抬手挥了个干净。
此处灵气围绕,是难得的干净治愈之地,怎么会是坟墓地呢?
段清风想着,慢慢往上走着,有小动物在草丛之中钻来钻去,有些胆子大的停留在里面漏出一双大眼睛看着段清风。
他身上的气息,真好闻,也很舒服。
青梧眼神动了动,将段清风掩盖住。
山顶之上与山间一样,草木葳蕤,处处是生机。
清泉自山间落入不大的湖水之中,波光粼粼,水清则深,能见鱼儿在内畅游,与那老伯家中鱼缸里的好似是同一种。
“周秀云,找到了!”秋凰指着那靠近湖水的墓碑说着。
青梧与段清风走过去,墓碑下还有野果子,这山顶附近没有果子树,明显是有人扔在这里的。
“若是如今还活着也才不过二十芳龄,怎的年纪轻轻便去了,走的时候才十八呢。”秋凰鼓着腮,惋惜道。
青梧站着,初许在一旁嗅嗅,他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一个二十岁的人,如何能让六旬老人去供奉呢。”
段清风若有所思,若说是孙女或是闺女,那为何家家户户都在供奉呢。
离开那老伯家时,他们分别去最近几家看过了,无一例外都有这女子灵牌。
几家都是如此,那其他的也不用看了,大概率都供奉着。
且木雕刻的怎的做到不被雨水侵蚀,甚至丁点水渍不沾呢?
这场大水,持续了恐怕不止这几日,若不然如何能将房屋的木头完全侵软化呢。
天气晴朗,暖阳高照,可是山下的水路没有一点被照干,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带着奇怪。
残井断垣在阳光下完全没有了夜晚的可怖,反而似波光里荡漾,有种残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