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梅熟,暖阳渡我
初许被刚入喉的茶水呛到,忍不住咳嗽,脸颊被逼红。
“灵牌?”他问着,奶萌的小脸上是疑惑,哪里来的灵牌,他怎么没注意到过?
青梧这么一说,秋凰也想起来了,地上好似是有这么个东西在,只不过当时没注意。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在供奉着同一个女子的灵牌,万一是什么先辈祖先呢?”秋凰忍不住说着。
县城不大,来往就那么些人,多少都会沾亲带故些,倒也不必如此敏感。
青梧摇摇头:“鬼气尚存。”
没在继续讨论这灵牌,如今讨论的是将这些线索展开铺平,先看看哪一个最容易下手,从那一个点入手调查,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最是不容易集中。
“一个老人独自生活在家中,难免需要起夜,可他的夜壶,是放在外面的。”段清风补充着青梧的点。
虽然不理解这是什么操作,但秋凰和初许大为震撼,想不到他居然还去关注夜壶,真是佩服啊佩服。
看着秋凰和初许递过来的眼神,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
倒也不是他刻意关注这东西,只是味道有些大,他一时皱眉看了过去才注意到。
“还有呢?”青梧开口,语气淡然,手中执茶,茶有些淡了,入口不再醇厚。
段清风嗯了一声,继续说着:“观那老伯衣衫虽旧却整洁,指缝也很干净没有藏垢,可就是这样爱干净的人,他的夜壶从白日摆到晚上,都未曾清理过。”
回想起老伯点蜡烛的手,皱皱巴巴如同树皮可依旧干净的样子,段清风说的愈发笃定。
青梧皱眉,虽说这个话题带着点味道,但也不得不承认段清风的细心。
细细回想着,段清风坐下,抿了口茶水,润润唇,再继续开口。
“外屋门上的木条,是新钉上去的,可那老伯点个蜡烛手都在颤抖,如何能将那木条钉的稳固?”
“难道说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秋凰根据段清风的这句话,脑补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旋即说了出来。
初许胖胖的小身子抖了抖,恰逢外边突如其来的闷雷打过天边,将黝黑的夜闪亮一瞬,配合上这倒塌的木屋,他迅速挪到青梧旁边,死死贴着,手里还拉着她的衣袖。
青梧的茶水被他这么一撞,全洒在散开的大裙摆上。
她无奈,心念一动,那深色水渍便消失不见。
“秋凰,你可别吓人,这屋子就这么大,哪里来的人。”
初许吞了吞口水,打量着这破败发灰的墙壁,越看,越觉得像是那老伯浑浊的眼球在一骨碌一骨碌的转,还是那种在他身上上盯下盯来回看的转。
他吸吸鼻子,靠着青梧更紧些了,不自觉攀上青梧的手臂,死死抓住。
她面无表情的发言,另一只手将茶杯拿过,放在桌上。
“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出来的那个屋子,一直都是先开一条缝,随后慢慢开到身子宽度挤出来的,也许就是想掩盖门后的人,非精非怪亦非鬼。”
秋凰将赤翎唤出,问道:“那我们现在如何?还是等?”
青梧摇摇头,素手唤水,在案桌上写下一行字,水渍淡淡却不消散,写完后自动竖立在前方。
“明日上山,今夜勿动。”
秋凰瞄了一眼,点点头,抱着赤翎剑看了看这屋子布局,突然站起身,走到青梧那一边坐下。
“那我们现在,是睡觉吗?”
初许弱弱的举手问着,有青梧在他自然是不害怕的,可就是抑制不住去想画本子里的场景,太吓卷轴了。
难得的,秋凰没有嘲讽他的胆子,而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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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鱼肚白泛起,旭日自东方神山之后缓缓升起,打破这无人空旷的黑暗。
段清风起身的时候,青梧还在打坐。
毕竟是与女子同屋,虽然不是寻常女子,但他无法做到酣然入睡,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太好的行为,列如打鼾之类的。
将门栓打开,老伯已经坐在堂屋吃粥。
矮桌被挪开,下面的火炭正生着,上面吊着一锅浓稠的白粥,清香入鼻,勾起馋虫。
老伯没说话,默默盛起一碗粥,放在桌面上,大概是给他的。
段清风看着那一锅粥,旋即转头看向桌面上的粥,思考不过一瞬间,他抬头,扬起一抹开朗的笑意。
走过去坐下,端起热腾腾的粥,先是点头朝着老伯道谢,之后才状似不经意的再次开口。
“老伯,您昨夜睡的还好吗?”他眼睛亮晶晶的,抚平眉宇间的阴郁。
一身蓝白相间的交领织金,玉冠束起长发,高马尾配上华服,周身自成矜贵气质,此刻看着老伯真诚的发问,倒是不显别有用心。
也是此刻老伯仔细打量,才发现他的面容更加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