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小灵姐重新抽起烟，在单英的眼里，小灵姐的嘴只是和烟碰上、然后盖住，并没有吸吮的动作。而与电子烟接触的嘴唇部位，绿色的荧光会闪烁得更加密集。

三水收回对单英复杂的目光，低着头抱歉地对小灵姐说：“是我的失误，今天事情有点多，我没有仔细检查。”

小灵姐仍然没有说话，但她抽烟的动作没有停。

单英看着这个靠在椅背上的小灵姐，一个机械人，想起她新学到的名词“械化程度”。那么小灵姐这种算多少，百分之百？

而让单英更觉得困惑的，是三水械化了一只手和双腿，还有眼睛。

难道位高权重的会械化程度更高？可这和她在营养舱中分析出来的情况又不一样。

单英看不出来小灵姐在想什么，但她能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连眼睛都没有械化，这让小灵姐并不开心。

房间内沉默了良久，无声的氛围让单英也分析不下去了，她低着头，感觉最糟糕也不过被杀掉，她只能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你，”小灵姐终于出声了，“也没什么活儿能给你干了。”

单英抬起头，她感觉这是要杀她的前言，她正想再争取一下，就听小灵姐接着说。

“呵呵，但我记得三十三层以上都喜欢实人当服务员，你去端个盘子总能做到吧？”机械人歪着脑袋，语气又成了温柔到发腻的腔调。

单英不用等三水给她眼神，飞快地接道：“可以的，我能做到。”

“嗯，”小灵姐放下烟，挥了挥手，“你出去吧，三水你留下。”

单英也想走，但她还是犹豫地看了下三水，想问下自己去哪找人安排自己。

三水注意到她还没走，皱着眉看过来，不耐烦地说：“你去这层找个和你一样的实人就行了，让他带你。”

单英这才乖乖出去了，而她刚出门，就看见旁边站了个男人。

男人靠着墙站得挺直，任单英打量了一圈，也没给单英个眼神。穿着白衬衫黑色围裙，一眼的服务员打扮，和单英那个时代匹配度有90%。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连眼睛都没有械化，和她一样像个能干服务员的。

于是她礼貌搭话，“你好，小灵姐说让我做服务员，三十三层以上。”对方没有理她，于是她接着说，“三水姐说我这层找个人带我就行了，您方便吗？”

男人转了下眼珠，扭头和单英对上了眼神。

单英一瞬间觉得自己误会了，他的美貌度让单英想起来一进这层在飞天的仙女，配合动作的微妙感，让人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人类。

男人似乎卡了下壳，顿了顿，说：“跟我走。”

单英此刻谨慎了起来，她复述了一遍：“小灵姐说，让我去做三十三层上服务员，这是很重要的安排。”

男人扬了下头，像是一个只进行了一半的点头动作，然后沉默地转身往前带路了。

单英打量了一圈这层，确实没有除他以外的人，还是跟了上去。

而在她跟着男人走的路上，仙女遥遥从天际坠落，单英往走廊边靠近，才发现灯光只跟着仙女的身影流转，除此以外的地方一片漆黑。

不过即使看不见，单英也发现这栋楼很高，她的这层似乎是中间。

她新奇地看着仙女降落，每一步都有萤火相随。

注意到男人并不在乎她没跟上，于是她刻意放慢了脚步，想看看能不能一睹仙女的真容。

仙女确实离她越来越近，单英缓缓停下了脚步。

她握住了走廊的栏杆，睁大眼睛，甚至上身稍稍前倾。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见她此刻的举动，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危险。

她此刻只知道近了，越来越近了。

仙女抓起一把银粉洒下，像是浴火的飞蛾在振翅，无风自动的水袖高高扬起，遮住她神仙般的美貌。

她的眼睛是桃红色的，万般风情地抬目看来，似有万语千言没有说。

她的手缓缓落下，遮住她面容的水袖也跟着落下。

就这么一瞬，她的面容似乎是藏在万水千山后的珍宝，终于要见天日。

而也就是这刻，很多人都看着单英，包括一直闷头向前走的男人。

经常会有人被仙女吸引去目光，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条津津乐道的谈资。

当仙女从单英面前略过，众人都期待着单英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水袖，然后从二十五楼的高空一落到地。

但没有。

直到仙女降落到下面的层，单英也只是保持着前倾的上半身，她似乎还没有回神。

在单英看不到的地方，很多人发出失望的叹息。

而单英回神了，她扭头打算去找男人，就看见对方正在等她。

他们重新往前走，到电梯里，男人按下了唯一的按键，一层。

单英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