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空间

言将食指贴近嘴唇，缩着脑袋转向四周环顾。

四下却悄然无声。

“什么也没有。”奚清瑶迈开步子就想走。

“好啦你等等，真的再听听。”

依然一阵安静。

“你该不会以为那个辛什么的男生会回来找你吧，上演《人鬼情未了吗》？”奚清瑶用手轻轻戳许诺言的背，想吓唬吓唬她。

“啊~~你不许胡说！！”

两人呼叫着冲出了巷子。

转出巷子她们就此分别，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明天见。”相互道别后，两人各自往各自家的方向走去。

不自觉的，许诺言脑海里又浮现起那天的场景，辛旸深邃的瞳孔，湿哒哒的睫毛，修长白皙的冰冷手指，还有……她不好意思跟任何人提起的，人工呼吸时碰触的冰冷的唇。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许诺言不知道第多少次在脑海里警告自己：真的不许再想了！

今天许诺言故意走的特别慢，也许心里真的在期待，就算辛旸的魂魄回来找她，她也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只可惜，这世界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咚。

身后突然传出沉闷的撞击声。

“嗷……”一个男人发出低沉的惨叫。

“谁？”许诺言转身。

老天爷啊。

许诺言张大的嘴巴还未叫出声来，已经被那个男人一把拉过，钻进路边狭窄黑暗的巷子里，又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

随后探头出去检查巷子外是否有人。

“你不是死了吗？”被捂住的嘴发出的声音外界已然听不清楚，只依稀能听出几个残缺不全的断音。

确定周边没人，辛旸把身子收回。狭窄的巷子里，两个人的身子贴的很近，被捂住嘴的许诺言用鼻子大力的呼吸，冷热空气相遇，在黑色的夜里升腾起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好啦，安静，你能做到吗？”辛旸看着她。

“嗯嗯。”许诺言疯狂点头。

“那我放开手了。”

捂着嘴的手放开，辛旸站直身体，许诺言的耳朵刚好到他的心脏高度，安静的夜里，她能清晰的听到，辛旸此刻的心脏，跟她一样，也在砰砰直跳。

狭窄的巷子里格外安静，头顶上月色从漂浮的云朵里偶尔探出，像个害羞的姑娘，仿佛也在悄悄的看巷子里上演的故事。

许诺言的脸已经有些微微发烫了，还好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否则自己发红的脸一定看起来愚蠢的要死，显得傻呼呼的。

“你不是死了吗？”许诺言突然问。

额。辛旸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此刻自己也心慌意乱，长到18岁，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感觉，之前的他，从未因为谁这样紧张的心跳加速过。

就连那天站在桥上，看着叫下湍急的河水，决心终身一跃的时候，也没有过。

“你跟我来。”辛旸侧过身往巷子深处走去。

这不知道是哪一年建的旧小区，墙上的涂料已经有些斑驳，靠着地面的墙角被逐渐向上侵入的水腐蚀，长出青苔，在黑暗里逐渐蔓延。冬日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有些腐蚀的味道。

许诺言心里有些打鼓，融合着害怕、期待、疑惑，也算不清到底是那种情绪占据的更多。

辛旸领着她越走约远，快要走到巷子的尽头，那边已经是这个旧小区的围墙，辛旸转过来对许诺言招手，直指楼梯间口，示意许诺言也进去。

不会真的是鬼魂来找我吧，许诺言走的越发犹豫。可还是阻挡不住心里的好奇，慢慢跟着走了过去，也转进楼梯间爬上楼梯。

一层……两层……四周一片安静。

终于，到楼顶，辛旸试着去推开通往天台的门。随着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门外是一片方形的天台，满是青苔和灰尘，应该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那边的角落里，立着不知道是谁家放的信号接收杆子，在微风中已经摇摇晃晃。

月亮变的乌云已经被刚刚那阵风带走，天空洒落满点点繁星。远远望去，这片没有高楼的老城区楼里，每家透出的灯光，和天上的繁星也应和着。

“你是鬼吗？”许诺言害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啊，我回来找你算账的，那天为什么没早点来救我，还我最终没被救活。”辛旸的特意用悠悠的长音气息微弱的说道。

“你这厉鬼，怎么自己要轻生，还怪别人没救你，”许诺言瞬间被气的跳了起来，“这不是刚好圆了你的心愿吗，还抱怨！”

“呵呵呵……”辛旸捂住嘴笑起来，眼睛像此刻挂在天上弯弯月芽一般，睫毛还是像那天一样，那么长，月光撒在上面满是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