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带她离开·问

外界传言，汪暮夺走温之格妾室柳清猗后，温之格悲思成疾，满园芍药也因思念主人而凋谢了。

而在柳清猗进入汪家不久，汪暮就被发现死在了床上，一把匕首插在他胸口，他瞪大眼睛看着窗户的方向，似乎预示着歹徒就是从窗子逃离的。

同时，本该与汪暮共处一屋的柳清猗却不知所踪。

这桩案子安排到石藏瑾手上去查，石藏瑾总算知道那日不详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他观察着汪暮的尸体，那些罪证交到了该去的地方，汪暮倒了，汪家算是被人砍了一臂。不过汪家会面临什么与他无关，他只负责找杀人者和失踪的柳清猗。

汪暮的死于那把匕首，匕首在他胸口的位置，这应当是在他毫无防备下刺入的。按仆从的说法，屋里只有汪暮和柳清猗，那么匕首当是柳清猗刺入的，可一个弱女子不可能一下子刺死一个有武力的男子，而汪暮身上确实只有胸口这一个大伤口，杀死汪暮的一定另有其人。

据下人所说，柳清猗入府以来，十分乖顺，不曾反抗过汪暮。汪暮由此越来越喜爱柳清猗，去哪里都要带上她，夜里也总在柳清猗屋里。因柳清猗不喜周围有太多下人侍奉，汪暮于是也常叫下人退的远远的，汪暮被杀的那一天也最平常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石藏瑾忽然想起温之格，或许他知道些什么。而他才到温家门前，温之格便奔出了迎他，一开口便是问柳清猗的情况。

“院中并没有留下痕迹，我们猜测是有人带她逃走了。”石藏瑾和温之格到了屋内才说。

“是谁？是杀了汪暮的那个人吗？”温之格追问，看起来神色焦急。

“目前还不知道，我此次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个柳清猗背后是何人？”你又为什么纳她为妾？石藏瑾看着温之格心里有些怀疑，却没有开口。

“她身后哪里有什么人呢？她只在清调阁和我这里待过，在阁里时也没有见过太多人。她一向不喜外人接近，素日不是练舞就是读书，出门去总有下人跟着。”温之格思索着说。

“我们去清调阁问了问，说她只与里面的一个女子相熟，不过那女子也说不出多少关于她的事。接待过的人除了你，就只有孙礼，还有……我弟。我这几天管着他，不许他出门。那个孙礼也整日醉在清调阁，没有武功，力气甚至不如正常男子。而温兄你是病了好几日，一直在家里。”石藏瑾一一说来。“这个柳清猗不是个简单的。”

“何以见得？”温之格眼神闪了闪，面上一副不认同的样子皱眉问。

“没有人了解她。”石藏瑾直视温之格，“和她所在的清调阁一样，叫人捉摸不清。恐怕要不了多久，这案子就会草草结束了。”

“石兄怕是多虑了，清猗是个通透单纯的女子，没有其他什么心思。与她相处不深的人，当然不会了解她。这次她失踪一定是被凶手强行带走的，如若石兄找到她，请你一定告诉我。”温之格恳切道。“若是……她遇害，我定要带她回来，好好安葬。”

石藏瑾听着他的话，问道：“她喜欢什么？我进来看见一路凋谢的芍药花，那是她喜欢的花吗？而且，你说她不喜欢外人，我在汪家也听到说她不喜下人侍奉，那么你之前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替她找那么多奴仆？还是说她在温家是一副模样，到了汪家又是另一副模样？”

温之格不动声色道：“她自然是喜欢芍药的，我见她时，她发间别着的便是那花。”实际上，他早忘记了她别着的是什么花了，但谁又会记得。“至于奴仆，那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怕日后不能时时陪着她，让她生了闷。”

“好，我们不谈这个了，左右不过是个舞伎。温兄，汪暮倒了，你可要把握此时机，好好用一把劲。日后，便再不会有人将汪家与温家相提并论了。”石藏瑾微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温之格苦笑：“石兄，此话慎言。如今我只想着清猗能再回到我身边。”

“一个女人罢了，温兄可要分清什么才是要紧的事情。”石藏瑾不赞同道，“如此，我不打扰温兄养病了，温兄可要快点好起来，你可是要担起整个温家的。”

石藏瑾离开后，温之格回到书房，躺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开合着手中的扇子。他在盆子里扔了些废纸而后点起火来，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把扇子盖在了盆中火焰上，那扇子正是柳清猗留给他的那把白扇。

汪暮死了，温家少了个阻碍。要不了几日，汪暮贪污纳贿、欺男霸女的罪证就会呈上。柳清猗不愧是清调阁培养出来的人，不过短短几日便能取到那些证据。只是她“逃”的太突然，也太不干净。凭石藏瑾的能力，若他有兴趣，定会追查到底。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本安排她再过些时日“意外身亡”，白白准备了一具身形相似的尸首。

温之格微微眯眼，火光跳动间，他忽然看见那原本空白的扇子上显现出一些字迹来，他一惊，从椅子上跳起来，从火舌中夺过那把烧了半面的扇子。

黑夜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