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道观里一直有条道规：年过及笄的小道士要独自下山云游历练一番。我如今已过及笄，可云游的事情师父却一拖再拖。他总说我是女儿身，出门在外一个人太危险，而我的易容术学的又不太精湛为理由不让我去历练。

还没等到历练的日子，却等来新皇登基。新皇信奉道教。登基之后带着后宫嫔妃一起来道观。一群人穿着华丽。金黄色的服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跟在师父师兄一起去拜见新皇。只见新皇身后站着一位头戴凤冠身穿金色的百鸟朝凤的金銮裙。是秦婉淑，不出所料她成为了皇后！我所有的计划在今日就要收盘了。

皇帝慢悠悠的看向台下众人，最后目光锁在我身上。“这位小道士数年前与我有一面之缘，今日见面，不知小道士还记不记得朕啊？”

我跪在地上，回他：“回皇上，贫道记得。”

师父惊讶的看着我，他从未知晓我居然在几年前见过皇上。

那皇上听完哈哈大笑道：“记得就好，几年前你答应朕的事情也记得吧？”

我点头。“六年前的事情贫道都记得，若是皇上现在就想卜卦，可随我移步到偏殿，这里人多嘴杂多有不便。”

偏殿里只有我与皇上两人。他看着我：“说吧，朕的命运如何？”

“回皇上，你的皇位本就是从他人手中夺取，根基不稳，那皇后娘家势力独大，加上她现在又育有一子，若日后皇后娘家人有意把这天下做成秦家的天下，皇上又当如何应对呢？”

“朕身边还有林将军呢，自不怕他们秦家，更何况秦家女儿在我手上，有皇后在，秦家不敢！”

“秦家会因为女儿做了皇后收敛一些，但是，皇后她敢！她与林将军早就情投意合，这事京城里人人皆知。当初萧家有意与林家联姻。原本就要定下来的婚事，却被皇上你打乱。林将军是个好将军，在秦婉淑做了皇后之后从不曾越池半步，可皇后不一样，她心里只有林将军，日后，她会让秦丞相带着朝中跟随他的官员一同叛变。让小太子成为一个傀儡皇上。皇上这么多年为什么只有一位皇子，连个公主都没有，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皇上看着我；“你早就算到这一步了是吗？几年前见我的时候？”

“皇上多疑了，人各有命，那秦皇后生来就是皇后命，她嫁与何人，那人就能成为皇上。六年前你说你想做皇帝，我不过是为你指条明路。就像今日这样。

“你真的很可怕。能知晓所有人的命运，甚至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命，你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罢了，你也有恩与我，今日也多谢提点。”

皇上离开后，我满身大汗，手脚冰凉，我知道他要杀我了，他动了想杀我的心思了。可我不后悔。我为了复仇足足等了十二年，终于要等来秦皇后的死难。

十二年前，我与娘亲坐在道观门口的台阶上，秦婉淑跟着母亲一起来道观烧香，路过我身边见我未向她行礼跪拜，无视她是宰相之女，是藐视宰相权威。让下人对我拳打脚踢，娘亲在一旁用头撞她，把她撞倒，她大怒，扬言要杀了我娘亲吃羊肉。我抱着娘亲求他们不要伤害我娘亲。却引来众人讥笑。笑我有娘生没娘养，认个母羊做娘亲。她的仆人把我甩开，我头撞到台阶上晕死过去。等我醒来，我娘亲已经不在了。师兄说他们听到吵闹声赶过去的时候我娘亲已经死了。秦婉淑正让仆人把我娘亲扛回去，她要吃羊肉。是道观里的人拦着，才留下我娘亲。那时的秦婉淑不过八九岁，还是个孩童，却恶狠至极。

后来再见到秦婉淑时，我已经跟着师父修行一段时间了，只看一眼，就知晓她的命运。原来世间万事就是如此不公，那秦婉淑如此恶毒，却依旧一生顺遂，十六岁婚嫁自己心仪之人，婚后父亲为她筹谋，让自己的心上人坐上龙椅，而她自己成为皇后之后，又育有一子一女。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天理不公，也是第一次想违逆天理。

我跟着师兄下山到处打听留意王爷们的府邸所在，在王府附近支摊算命。只有巡王府的小王爷路过我的摊位，让我给他算一卦。

他问我他能不能做皇上？

我说：“不行”。

他问我怎样才能做皇上？

我说：“娶了宰相之女秦婉淑就可以做皇上。”

他问我就这么简单吗？

我点头，并告诉他，做了皇上之后去清山道观找我，那是我再送他一卦。

六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完成了我的计划。可皇上却要杀我，他动了这个念头，我看到他内心里，想着这几日就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