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照寒雪（2）

“小姐买好了，我们回府吧。”

萧炎手里拿着一个糖人，急匆匆赶来。而此时凝霜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接过糖人，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似乎闻到了糖香，哼唧了两声，像一个小猫似的。

“凝霜醒醒了，你看阿姐手里拿的什么。”

凝霜慢慢睁开眼睛，接过我手里的糖人，迷迷糊糊地我和萧关把她架上了马车。

许是太累了，回家时在马车上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凝霜在我肩上睡得香甜，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许是笑声惊扰了熟睡的“小猫”，她又开始在我的肩上蹭来蹭去。

我上下抚摸了几下“小猫”的背，一会儿又陷入了梦乡。

我真拿她没办法。

远离商街，街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出现了几个打更人。

我掀开马车帘，向外张望。此时刚过午时，月亮刚好满月。

天空薄暮轻垂，一轮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如一个月明灯。

一会儿，几朵纤云浮上，为月亮罩上一层薄薄地纱。如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女子。

面对这晚的景色，竟不由得感伤起来。

此时街上寂静无声，人们大多早以进入梦乡，只有满怀心事的人，才会在这个月满的夜晚无眠。

回到家时，下人们也都睡了。整个丞相府里都静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起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月亮的清晖满地倾泻，整个相府里也明晃晃的。

府里少有这样的时光，因为父亲平时政事繁

多，门客官员来来往往，热闹地如集市般。

“小姐，您还不睡吗？”

我扭过头看去，原来是萧关。

“凝霜回去了吗？”

“小姐放心，下人们都已将凝霜小姐安排拖当了。此时应该睡了。”

“嗯。”

几朵暗蓝的云涌上，月亮被遮住了半边脸。我依旧抬着头，望着。

“阿关，还不回去睡？”

“只是夜里凉，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免得染了风寒。萧关这就回去。”

月光下的萧关，平添几分惆怅之色，但依旧那般俊朗。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抬头望了望月。

“阿关。”

我轻声唤了他一声又沉默良久，不知如何开口。

“小姐，萧关在。”

“你说当你面对一个你不想完成的使命时，你会如何做抉择，是完成还是拒绝？”

“萧关自十四岁就跟随文将军，如果是将军和丞相交代的事，萧关誓死也会完成。当然小姐也是。”

他说话时语气冷清，但眼神却十分坚定。

“你一直跟随大哥，大哥上战场每次都能平安回来，我知道是你一直在辅佐他。”

“阿关不敢，这只是作为属下的职责。”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他看向我，我猜不透他真正在想什么。

“大哥能有你陪伴在侧，我为他感到高兴。”

我转过身看向他，他没有直视我的眼睛。

“将军身为一军统帅，他伤了或者死了，这场战争也就预示着失败。战争的失败，带来的不仅是大历王朝的耻辱，还会给我们的子民带来无尽的灾难。”

“嗯？怎会如此，战争不伤及他国子民，这是自古来的惯例。”

“等到兵临城下，战火危机，我想没有那个军人会考虑那些可有可无的惯例。他们只知道自己国家打了败仗，他们将会成为战俘，自己的国家也将蒙受屈辱，任人宰割。”

他眼里充斥着锐气，似乎一场迫在眉睫的大战就在眼前。

“所以，每场战争我都会保护好将军。这不仅是我的使责，也是我身为大历子民的使命。”

我不知道大哥和阿关在战场上作战是何等的悲惨壮烈的场景，我想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但我感觉到了，阿关他有认真的在完成身为大历子民的使命。而且完成的很好。

“阿关，谢谢你。谢谢你今天给我说了这么多。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放松了脸颊，轻笑了一声。但这个表情在他的脸上转瞬即逝，随机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时候也不早了，小姐早点回去休息。萧关先回去了。”

“早点休息，阿关。”

“嗯。”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贴在面颊上温温的，给我带来了一丝暖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我们最终的目的，不过都是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子民。生存在这个时代，我们别无选择。

我知道嫁给太子，是陛下为了牵制父亲。但他做这件事想要的结果无非是想无人可窥视他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