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日，又或者女儿入狱的日期、宣判的日期。

这么说或许太主观，但林卓星就是有种奇妙的直觉，匡浓的死和匡子衿的罪行没有直接关系。

又或许她内心还认定凶手是失控的机器人，也希望得到这样的佐证。

何因、何事、何地、何时、何人、何法。

不论如何，都缺了能下定论的关键信息。

焦急地等到下课铃响，林卓星第一个起身走到传给她纸条的短发女学生面前。

“同学，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聊聊吗？”

“抱歉，我还有课。”

“我可以等你！”

短发看着林卓星，像是在做思想斗争：“你怎么看？”她眼神里有一丝奇异的焦灼，“查了匡子衿的信息以后。”

“坦白说，即便看了那些，我依然不认为是自杀。”

短发什么都没说，但她那双亮起来的眼睛说明了一切，她试探性地问：“为什么？”

“如果亲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比起自责，更多的是愤怒。”林卓星淡淡说着，她知道她不能代表所有人，但至少关于这个话题，她有发言权，“而愤怒不会让人自戕。”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匡教授不是那种会因为其他人所作所为而惩罚自己的那类人……哪怕是自己的女儿。如果他会那么想，那他根本不会亲自把女儿送进监狱。”

“具体是什么情况？”林卓星赶紧追问。

“匡子衿很聪明、很缜密，如果不是匡教授主动报警，谁又会在意天桥下行踪不明的流浪汉呢？”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事后为自己的行为自责了？或者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正确地引导自己的孩子之类……”林卓星补充，“我的观点依然不变，只是想要了解得更全面一些。”

“真的不是，我很难一一讲清楚，但就是有种直觉，不是因为匡子衿的事。而且，就算要自杀，谁会那样狠心对待自己的身体呢？好像生怕走之前不够痛苦似的。”短发应该是又想起了那天在现场的见闻，整张脸都皱着，眉头更是深深拧紧。

预备铃声又响起。

“我能说的都说了，现在真的得去上课了。”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林卓星说着打开通讯软件，“这件事我会继续查下去，可以的话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短发想了想，和林卓星交换了号码。

“霜霜是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蔡霜霜想了想：“这周六是可以的。”

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林卓星才终于感觉完成了一小步。

出学校的时候，林卓星又看见了那辆黑色Caare。车辆好像本要停留，却不自然地调了个头，消失在了转角。

距今最近的一段人工智能产品井喷期，在二十年前。

那时，在原有的卫玻市的辐射点上开始建造现在的新卫玻市。这是一座汇集所有科技的未来城市，不但所有基础设施都有智能系统搭载，还是唯一全市执行无人驾驶公共交通的城市。

包括莱特太璞在内的大多数科技公司纷纷风向政策搬迁至此，大部分利益相关的行业、公司也被携带前来。形成了这座城市独特的、有些许实验性质的生态链。

这座经济走在前列，工作岗位的数量和待遇都一骑绝尘的城市，在当初就业市场凋敝的大环境下，成了大众趋之若鹜的港湾。

人多了，自然就有了基础设施的需求，家庭多了，学校、医院等等一个都不会少。很多当初前来建设这座城市的人，也自然而然地留下来，融入了这里。蔡霜霜的父母就是这样。

蔡霜霜小时候还会听父母说起一些相关的过去，但她和现在很多年轻人一样，不清楚，也不在乎。他们习惯了便利的科技生活，每一瞬间都有更新的信息攫取他们的眼球和注意力，根本没有空闲去思考陈芝麻烂谷子的过往。

再说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并没有一门研究新卫玻市历史的学科，拿了高分就能把他们送进全市最好的学校，保证他们毕业后进入这些科技公司工作。

“蔡霜霜同学——”

被叫到名字的蔡霜霜停住脚步回头，一个瘦高的英俊男子出现在眼前。他言谈举止文质彬彬，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正是师越。

“可以占用您五分钟时间吗？”师越问道，“与您毕业后的进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