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周曦一进门，就看见了自己送的那台电视。

但电视没有放在背景墙上，而是放在背景墙旁边的木质玻璃柜子里，像博物馆里的藏品。

周曦满头问号，琢磨了下，只当他是刚搬过来，没时间看电视，放柜子里防尘。

录音室在二楼，周曦推开门的时候陷入了沉默。

这录音室比她家还大。

“有钱真好啊，”周曦嘀咕一句，“我以后也搞个这么大的。”

徐嘉忆虽然唱歌不怎么样，家里录音室的设备却齐全得堪比录音棚。

周曦熟悉了下设备，自顾自开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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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进门时看到家里亮堂堂的，还以为回到了周家镇。

他走上楼瞄一眼，周曦还在楼上录歌。

见她唱得投入，徐嘉忆转身下楼做饭。

就像往日在周家镇那样。

要是真的就好了，徐嘉忆心想。

徐嘉忆是熟手，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上楼敲了敲门，“吃饭了。”

周曦收耳机线的手一顿，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应了声好，就匆匆下楼。

周曦习惯性地扒拉冰箱，翻出几罐鸡尾酒，问徐嘉忆喝不喝。

“就当是给你暖房，”末了又想到什么，“也庆祝我的新歌终于大功告成！”

徐嘉忆接过鸡尾酒，两只手各开了一罐，把其中一罐给周曦推过去，剩下的放在手边。

大约是觉得不够尽兴，周曦又陆陆续续开了几罐，徐嘉忆拦住她，被她赏了一拳，“瞧不起姐啊？姐的酒量当年打遍「缪斯」无敌手。”

「缪斯」是周曦当年打工的酒吧。

这是已经醉了。

又喝了几口，说要上厕所。

徐嘉忆上去扶她，她一把推开，说自己能走，然后脚步稳健地上了二楼。

被推开的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明明一楼就有厕所。

算了，都一样。

周曦上楼上得脚下生风，到了二楼酒劲儿就上来了，整个人晕晕乎乎地。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正准备下楼，但人还不完全清醒，没两步就踢到了个箱子，上面还写着一行巨大的「贵重物品，轻拿轻放」。

周曦这下给吓清醒了，里面是徐嘉忆这些年拿过的奖杯。

整个箱子沉甸甸的，也不懂自己刚才怎么这么大力气踢得动它。

金牛奖最佳新人、金球奖最佳新演员、华像奖最佳男配角……

周曦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其中一个金灿灿的奖杯。

“嚯，还是实心的。”

正准备把手收回去，又瞥见一个四四方方的绒面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枚对戒。

内圈隐隐刻着什么字。

周曦蹲得酒意上头，端着盒子细细看了很久才看清是一行大写字母——

XJY&ZX

脑海里瞬间涌入许多往日的回忆。

比如“婚礼”上，徐嘉忆亲手帮她戴上戒指。

又比如她要洗衣服，怕把九块九的戒指洗掉色，正准备摘下，又被徐嘉忆拦住，“我洗吧，戒指摘了就像假的。”

周曦蹲在一旁看人洗衣服，等人洗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我俩本来就是假的啊。”徐嘉忆手上不停，闻言看她一眼，没接话。

再比如给姥姥办完丧事后，两人回到出租屋。

徐嘉忆的戏份已经拍完，有公司要签他，派了车来接他去江城，他也要顺势回去上课。

来的时候是一个包，走的时候还是一个包，但他想带走点什么。

盯着周曦看了半晌，到嘴边的话却变成：

“下次回来给你买个真的吧。”

周曦坐在那台电视前，没有说话。

徐嘉忆走了。

在海城大雪纷飞的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