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徐嘉忆收拾完桌子，没见到周曦下来，于是上楼找人。

台阶还没走完，就见到周曦靠在书房门口睡着了，地上还躺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

旁边放着一箱还没来得及放进书柜的奖杯。

周曦今天穿了套米白色的毛衣和阔腿裤，走廊的灯打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柔和。

把人轻轻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站着看了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徐嘉忆低低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房间。

周曦不是不开窍。

十几岁的女生在情爱一事上反而要比男生开窍得早，起码周曦是这样的。

否则她也不会教徐嘉忆唱歌，也不会给他弹吉他，甚至找他演戏。

第一次见到徐嘉忆的时候，她正在酒吧上班。

吉他已经弹了很久，人却还没开口。酒吧老板在一旁大声咳嗽，她才回过神来，副歌已经过去，于是连忙开口：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

周曦很早就出来打工，遇到的大多是比她年长很多的人。就算是寒暑假有学生出来兼职，在她的打工生涯里，成年人还是占大多数。

她第一次在非寒暑假时段看到这样的同龄人，就算不是同龄人，也差不了几岁。

人长得很帅气，像周茉房间那些热血漫里的角色，但周身气质很冷，如果他突然双拳紧握，大喊一句“出来吧神龙！为我实现愿望！”周曦反而会觉得有些违和。

再次见是在出租屋的某天晚上。

那时她在酒吧唱英文歌的时候被说发音不准，于是每天晚上在出租屋里鬼哭狼嚎地唱英文歌，大约也是想发泄工作带给她的不良情绪。结果练到第五天，就被告知扰民了。

但她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又很开心，因为她发现她扰的那个“民”，居然是那晚在酒吧看到的帅哥欸！

那晚之后她蹲了几天都没蹲到人，结果人就住在她对门。

于是周曦不怀好意地进一步，再进一步，直到某天她发现，她要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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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发已经做好，编导调好机位，打板开始录制。

因为是在家里录制，节目有意展现艺人生活中的一面，徐嘉忆没有像上半场那样西装革履，只是穿了一套纯色的长袖衫和长裤，干干净净的，像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嘉忆你这一身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穿着一套米白色的毛衣，坐在摄影棚的椅子上拍摄。”

“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除了作品那几样，很多方面都比不上当年了。”

对话在轻松的氛围中展开，不知不觉中也聊到了更加深入的阶段。

“这么多年你也拍过很多作品，但一直徘徊在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里，你会觉得遗憾吗？”

徐嘉忆19岁拍了《无影》，21岁凭借无影横扫「金牛奖最佳新人」和「金球奖最佳新演员」两大新人奖，此后一路片约不断。但有人说徐嘉忆的运气在出道时就用尽了，不然怎么会年年入围，却年年陪跑。

“其实我个人没有太在意奖项，在一场角逐里面总是有人要做主角，有人要做配角。相较于演戏的结果，我会更享受拍戏的过程。所以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倒是希望可以一直做配角，”徐嘉忆轻轻转动指上的尾戒，“这样我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我自己乃至是他人生活的主角。”

“你后面这句话很有深意，是最近有什么好消息要分享给大家吗？”

徐嘉忆还在思考怎么回答，就听见楼梯那里传来一阵懒懒的人声。

“徐嘉忆——你把我衣服放哪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