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燕

过了几日，林太尉带着先前指证左相的证人再度入宫，要求永明帝给舞弊案一个结果，将左相革职下狱。

这时，左相之女司青岚突然求见永明帝，称自己有林太尉陷害左相和林玉珏设计使司言渊摔断腿的证据。

满堂皆惊，林太尉当场黑了脸，指着司青岚骂她胡说八道。

永明帝询问司青岚是否有证据，司青岚带上了人证与物证，是林玉珏的贴身小厮和林玉珏贿赂他们所用的金银。小厮称林玉珏指使他们故意惊了司言渊的马，使他摔断了腿，还在事后想要杀人灭口。

林太尉没想到这个小厮会突然出现，一时百口莫辩。司青岚又带来了去年科举考试中的考官，他之前不肯出面，如今却为左相作了证，说左相根本没有帮考生舞弊。

林太尉勃然大怒，说此人定已经被收买，却没想到自己的那位关键证人却临时改口，说是林太尉收买了他，他才会污蔑左相，自己的家人性命都在林太尉手中，求永明帝饶他一命。

随后司青岚拿出了更多证据，左相的门生也纷纷为左相作证，求永明帝还左相一个清白。

林太尉脸色惨白，但却已经无法力挽狂澜。他心知自己已然失败，赶紧跪下来向永明帝告罪，称自己是一时被奸人蒙骗，才会误会左相，并非故意诬陷。

永明帝气得脸色铁青，胸口不断起伏。他其实能猜到可能是林太尉陷害左相，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势力也如此一手遮天，凭空捏造出舞弊案要将忠心耿耿的左相拉下马。

而林太尉的儿子林玉珏更是嚣张如斯，竟然公然行凶，弄断了左相之子一条腿。林家可还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林贵妃不知从哪处得知了此事，带着晏素舒与晏白榆一同来为林太尉求情，在宫门外长跪不起。

永明帝很想借此机会处置林家，但他知道他不能。林家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贸然拔出只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眼下还未到处置林家的时机。永明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没将林太尉如何，只是将他的官职降了一级，并罚了三十大板。但他未对林玉珏手下留情，吩咐了下去，将林玉珏的腿也打断，并关进天牢。

林太尉深知永明帝已是仁至义尽，颤抖着谢了恩，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下去领罚了。

永明帝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司姑娘受惊了，此事是朕对不起左相，没能及时查清真相，让他蒙受不白之冤，改日朕亲自向左相赔罪。”

“陛下言重了，此事是奸人所害，与陛下无关。”司青岚忙惶恐道。

永明帝派了两个御医跟着司青岚回左相府，还赏了一大堆东西作为对司家的补偿。

震动朝廷一时的舞弊案终于落下帷幕。

“殿下，您是怎么做到让那个人改口的？”

回春堂混进来的小宫女灵燕正为晏长离擦拭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她将刚刚养心殿发生的事打听了个一清二楚，连忙溜回来和晏长离报告，说完后好奇地问道。

晏长离刚刚沐浴完，只着一件中衣，身上氤氲着潮湿的雾气。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眯着眼，闻言笑了一下。

“这还不简单？我不过是让小乔给他加了点料罢了。他与林太尉利益相连，还有亲缘关系不假，但这些又哪里比得过他自己的性命。”

灵燕睁圆了眼：“什么料？下了毒吗？”

晏长离摇了摇头：“毒太容易被查出来，我用了只蛊虫，无色无味，御医也看不出来，也没有解药。如果没人帮他取出来，他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乔羽姐姐可真厉害。林太尉会发现是她做的吗？”

“不会，她的易容术很精湛。”晏长离对自己的手下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区区这一件小事，可扳不倒林家。要想彻底解决林家，得让他背后的所有势力都土崩瓦解。

*

几天后，一个重大消息宛如惊雷在盛京城上空炸响。

定国公贺兰煜打了场漂亮的胜仗，即将带着所有将领一同归京。漠兰投了降，将派漠兰大王子拓跋慕带着议和书与使团前来盛京议和。

这些年来定国公打过的胜仗数不胜数，但这可以说是仗势最大的一场。毕竟漠兰实力十分强劲，和大晟纠缠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投降求和。

整个盛京城都对此津津乐道，大晟子民对定国公的崇敬也都更深了一层，直呼他是“不败战神”。这几日以来，定国公府的门槛都险些被踏破，直叫贺兰绛烦不胜烦，闭门谢客。

定国公归京当日，永明帝与纪皇后带着一众皇室子弟与臣子前去城门迎接，当然，晏长离也在其中。

前段时日，她叫人派去边疆查的事有了消息。手下人说薛重燕在定国公手下混得不错，还立了功，混了个校尉。

晏长离便也放下了心，这次定国公回京，薛重燕也会一起回来。但是，她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