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
。”香菱怔怔地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晏长离循循善诱道,“其实你知道陷害你父亲的人是谁,是吗?”
“……我知道。”晏长离说的话似乎终于卸下了她的一点防备,香菱终于松了口,“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全都看见了、听见了……”
几年前,香菱还不是香菱,她是李家的小女儿李绫。李家世代从商,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富足快乐,李立很宠女儿,李绫从小被养得天真善良,虽只是个商户女,却也饱读诗书,爱好字画。
一切却都在那一日改变了。那一日李立回到家,十分高兴地把妻女带到酒楼点了好多菜,说他们家要发了,有个高官看上了他,要他帮忙做事。
后来,李绫才知道,那个高官是盛京中的权臣林太尉。她被父亲带去林太尉家中参加过宴会,林府富丽堂皇,她却待得很不舒服,因为林家的大公子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后来,父亲越来越忙,早出晚归,他们家也越来越富有。某一日,她煮了一碗鸡汤,想端去给父亲,书房里却没有人,她正想离开,却突然听到有人走进来,不知为何,李绫端着汤鬼使神差地躲到了高大的书柜后面。
她听见父亲在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父亲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恐慌,他说“你们一直哄骗我去帮你们做那些事,我根本不知道真相,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那个陌生男人冷冷地威胁他,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你没有退路了,帮着林大人好好干,林大人会保你的。
陌生男人走后,父亲一个人呆呆地在书桌前坐了很久,神色绝望。李绫一直捧着鸡汤躲在后面,直到鸡汤凉透,父亲也走了,她才离开。
再后来,就是她一生中永远无法忘却的噩梦。官兵围住了她家的宅子,将他们全家下了狱。在监狱中的那几日,她与母亲受尽了苦楚与欺凌,但那个承诺会保他们的人并没有来。
满门抄斩,遍地血红。可笑的是,林家竟然将她救了出去。他们表面慈悲,说不忍心看到她也被牵连,却让她进牵思楼当了妓子。
林家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父亲贪心不足走了歧路。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李绫,只剩香菱。她装得对林家感恩戴德,对林玉珏一腔深情,忍辱负重三年,为林家做了无数恶事,终于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说完这一切,香菱已是泪流满面。她一直想为家人复仇,可她的力量实在太小、太小了,对上林家,无异于蚍蜉撼树。
“我知道了。”晏长离叹息了一声,安慰道,“不要担心,你们家一定会沉冤得雪的……对于林家陷害你父亲的这件事,你手中有什么证据吗?”
“当年我在书房中听到这些之后,就努力地去搜集了一些证据,虽然没什么用,但我一直保存着。”香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已经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你,却对你一无所知.”
“我与林家也有着深仇大恨,放心吧,我一心想扳倒林家。”晏长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已然半凉,“若你不信,我可以立下毒誓。”
“不用了,我相信你。”
“哦,为何?”
“香菱观公子的面相与气质,看得出公子是个好人。”香菱微微一笑,“更何况,林家作恶多端,早就树敌无数,仇人不止我一个。”
“姑娘慧眼。”晏长离手指轻抚着杯壁,“既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那位漠兰王子拓跋慕,近日是不是来过你这里?他与林家,交换了什么东西?”
香菱震惊地睁大了眼,不知道这件隐秘的事为什么会被面前人知晓。
“是的,林家靠我与拓跋慕传递消息……”香菱压低了声音,语气厌恶,“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林家居然还有叛国之心。”
“那姑娘这儿可有什么书信之类的证据?”
“有。”香菱弯了弯嘴唇,“这些年,我也在牵思楼学了些真本事……他们盯着我叫我烧毁,其实我都用障眼法藏起来了。不过,上面的文字和图画我也看不懂,只能先偷偷藏着。”
“香菱姑娘实在聪慧过人。”晏长离闻言,真心实意地粲然一笑,“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将这些证据交给我,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