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第五场
还不到一周时间,很多女生悉数知道段枞和林之月没什么关系,温橙也不知道她们从何而知,似乎是一个女生去办公室听到陈澜和钟鱼的对话,知道了段枞那几天拿笔记本出来给林之月只是因为老师安排,并没掺杂他的个人情感。
也有人亲眼看到,这周一的升旗仪式,段枞和林之月是作演讲的优秀学生,两个人私底下连话也不说,眼神交流更是没有,陌生到极点的不熟。
甚至还有人去求证陈砚祁。
温橙到现在还记得陈砚祁听见别人问段枞和林之月是不是有点什么的时候的表情。
“你们没事吧?昨天一群高三的学姐都来了,他问我哪个是林之月,”陈砚祁望着这群女生乐了:“这哥连林之月长什么样都没印象,还有什么,能有点什么?哦,最熟悉的陌生人啊?”
谣言便这样不攻自破。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温橙心里的那场暴雨也中止。起码……他对她,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温橙爱上了写日记。这事俗套得不能再俗套,将情绪记载在纸张上,就像把喜欢装在了实体里,写日记的每个瞬间,心脏都咕噜咕噜着小泡,是她难得开心又欢愉的时间。
只要一想到段枞记住了她名字,他和林之月之间也没什么,她还是有偷偷喜欢他的机会,温橙便觉着呼吸的空气清新,像抛洒青柠和薄荷,余味凌冽中勾着津甜。
*
这天周三。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
一道很小的声音起头:“现在走吧?”
欣然答应的:“好啊。”
“那就现在去吧。走。”
很快,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站起。
温橙被这动静闹得抬头。女孩子们绑着好看的发型,嘴角捎笑意,蓝白校服青春又美好,红着脸扫几眼最后的人,又挽着手出教室,热闹得不言而喻。
而那个最后的人,是个肤色冷白,低撂眼皮拎张纸的高大男生。
或许是教室里空调打太低,段枞穿校服外套,长袖揽卷到手臂中部位置,单是一截手肘,青色血管便很明显地暴着,彰显出强劲的力量感。
漆黑头发扫过少年气的眉梢,似乎是刚睡醒,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冷淡又阳光的自然。
有像温橙一样不知情的人,悄声地问:“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就之前那个分饰角色的英语比赛。”
声音惊讶的:“段枞也去这种比赛?”
“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他去,这届比赛哪有这么多人报名啊。”
“现在还可以报名吗?”
“早截止了啊。”
“轰隆——”
很响的一声炸雷,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遮云蔽日,劲风猛烈地灌进,窗户被吹得啪嗒作响。
温橙愣住,她完全不知道段枞参加比赛的事情。
起身关窗,风和雨迎头浇来,散落的水顺着衣领埋进锁骨,又热又闷地难挨。
去空教室排练的人在走廊,边走边小声地闲聊。
段枞走在末尾敛眉看手上的纸张。
有好几个女生停下脚步等他,好像是在问比赛事宜。温橙隔得远,只能听到一两个词汇“口语”和“练习”。
雨下得急,参天樟树纵横的枝连着水雾摇摇晃晃,在眼前勾出朦胧的光影。
他先是咸淡地挑了下眉,而后有男生说了句什么好笑的话,所有人都笑了。
温橙知道这个男生,说话一向很招人笑。
段枞原本没什么表情,听到那话也短促地逸了个笑。
一群人就都有说有笑的往走廊末尾的空教室走。
温橙隔着雨雾一直望着他们,睫毛掩盖住灰心丧气的情绪。
她忍不住埋怨自己,信息实在太闭塞,原本有一个靠近他的机会,却错过。
雨势越来越大,温橙费力关好窗,心情像砸下来的雨,径直跌落。
之后的好几天,温橙总能看到段枞和他们一起去排练,有时是早晚自习,有时是课间操。
每每看到,她心里便像堵了一块坚硬沙石。
但明年也还有这个比赛的。
温橙口语一向不好,为了参加明年的比赛,开始尝试练起了口语。
陈砚祁这一星期每天都见温橙朗读英语课文,好奇地问:“你不是没参加那比赛吗,干嘛练口语。”
温橙听到他这个问题有点慌神地笑了下:“没,我就随便读读。”
其实哪是随便读读,温橙晚上回家睡觉前专门抽出三十分钟练习口语,就这么练着练着,口语比之前好了不少。
“可是有什么用,”她眉眼耷拉:“还得等明年的比赛,也不知道他明年参不参赛呢。”
一眨眼到了周五。
今天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