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陈最连连啧啧着弯腰把刘六方扶了起来,转头和那少年说:“哥们,要真是你撞的话,真要赔点钱了,但不至于这么多,要不我帮你们打听打听市场价,你再给他?这样的话也好收场。”
那少年把连帽拉了下来,他皮肤很白,是一张很清寒的脸,清寒到就连笑起来都觉得是冰冷冷的,皱着眉头就更像是腊月间凝结在枝头的冰霜。
“不是我撞的,是他自己撞到我身上。”他只是淡淡这么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一丝怪罪,似乎这件事情离他很远,又像是与他无关。
但是他眨也没眨眼睛,就把刚才掏出来的那五千块钱递给了刘六方。
刘六方眼睛一亮,伸手接了过来,连声道:“哎,早该这样就好了嘛。”
五千块说给就给,那少年看也不看刘六方一眼,拉上包往背上一甩就往后走。模样简直酷毙了,把陈最都给看呆在原地。
刘六方得逞后笑得脸上的五官几乎都快挤到一块去,在他拔腿准备走时,陈最拉住他:“别走啊,镇长,我们找你还有事儿呢。”
陈最没有直接说他们找他的目的,只是看着地上摔碎的坛子挑了挑眉:“镇长,你这酒是送给王年的吧?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厂长?”
刘六方整张脸“唰”一下地拉下来,甩开陈最的手:“什么好处不好处?你这孩子可别给老子瞎说!”
他抱紧了怀里的小包,里面装着刚刚得来的五千块,他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陈最,两根胡须往天上撇:“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说着,他像是怕陈最会抢他的钱似的,转身就跑。
“喂...我还没说完呢。”陈最叹了口气。
温川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看来他今天也喝醉了,要是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金楠木从刚才就站在一旁打量那个少年,他在听到陈最和刘六方讲话的时候,脚下一顿,转身停下来看着他们。
金楠木想起他就是上次陈最他们办假联欢会那时,站在最后面的那个男生。
她跑上去,说:“我记得我见过你!”
那少年并未回她话,只是看了眼金楠木便移开了视线,反问道:“他刚才说什么?”
金楠木一脸莫名:“你是指?”
“刚才他说那个人的酒是给谁的?”
“噢,我们猜是他要送给王年的。”
灰衫少年点点头:“那坛酒碎了,看来他是送不了。”
金楠木摇摇头:“没有人酿酒只酿一坛,打碎那坛明显是他自己喝的,要给王年他们献殷勤的,肯定被他藏好了。”
“那你知道他藏在哪儿了么?”
“这我们哪儿知道?”
金楠木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上下打量眼前这少年。刚才明明爽快地甩给刘六方五千块钱的,现在又返回来问酒的事情,难不成他反悔了,觉得自己给钱给多了,想要刘六方还给他?
但他看起来家境很好,像是从城里来林安旅行的人,更何况出手这么阔绰,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反悔的样子。
她干脆问:“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少年回:“我想和他买剩下的酒。”
金楠木恍然大悟般:“噢,我知道了,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喝酒诶?”
那少年顿时皱眉,嘴角不明显地抽搐了几下:“不是。”
“我不想让他把酒送到王年手里。”
金楠木眼睛一亮:“你认识王年?你和他是有仇还是有怨?我们也很讨厌他。”
那少年思考了半晌,抬了眼道:“都算是吧。”
“我叫金楠木,”她仰头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王浔安。”他声音淡淡的。
说到这儿,陈最看见两人在谈话,便向他们走过来,拉了拉金楠木:“爷爷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他背对着阳光,显得表情有些黑沉。
金楠木张了张嘴巴,有些委屈:“我...我没有啊,我之前见过他,就在咱们上次办假联欢会那天。”
“而且他说他要买刘六方剩下的酒。”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赶紧把这件事说出来,好像要赶紧抓住一些东西抛出来遮掩什么似的。说完她把刚才和王浔安对话的内容和两人大概说了一通。
“买酒?”温川一边摇头一边道:“要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觉得刘六方一定会狮子大开口,你得准备好这个。”他用两根手指搓了搓两根手指,意思是让他准备好钱。
王浔安面不改色:“要是全部买下了呢?”
几人面色皆是一惊:“全部?这么多?”
“对,只要他送不到王年手里。”
温川摇头:“你可能自己买下几坛,但是全部嘛...我觉得没有可能。刘六方这人在林安虽然不咋地,但是酿酒的确有一手,况且其为人又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