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单凭他们几个想要和王年作对,保护林安镇,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最后是温川想了个法子。
他们去找镇长刘六方,他算是在林安镇里最有权力的人了。如果能说服他和王年他们谈判,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在拉动林安镇经济的同时,能够保护林安环境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陈最温川和金楠木一齐去刘六方找他。
他家下人说,刘六方不在家,应该是去看酒了。
“看酒?看什么酒?我们找他有事儿,你带我们去找他。”
那人一脸不耐烦:“那怎么行,老爷那酒是酿了好多年的酒,被他藏在哪儿,我们做下人的,上哪儿知道去?况且老爷说那是待会儿拿去送给贵客的,哪能让你们知道酒藏在什么地方?”
他用扫帚赶人:“快走快走,别站在这儿碍事。”
陈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就不走,你不带我去,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他回来!”
“哎,我说你这人,到别人家里,还这么不讲理。”说着那人就怒气冲冲把门关上,砸出好大一阵声响。
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我们真的就坐在这儿等他不成?”
“不然呢?来都来了。”
有些时候陈最总会有些死脑筋,这让金楠木很是无奈:“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你们说,”金楠木想起刚才那下人说的话,“刚才他说刘六方去看酒好没,要送给贵客,那是送给谁?”
陈最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他拿了酒之后,会去哪儿?”
陈最恍然大悟长长“噢”了声:“他肯定会去送给王年。”
他们还没走到王氏办公楼,就闻到一大股酒的醇香,转眼一看看到了有人在吵架。
说是有人在吵架,其实是一群人在围着看两个人吵架。但说是两个人吵架,又不如说是一个人的骂架。
他们走进了一瞧。
骂架的人竟然是刘六方。
他穿着灰青色马褂,带着一顶圆帽,满脸通红一身酒气。人中处的两撇胡须此时由于他过于生气,不断上下抖动。
他一把扯下帽子摔在地上:“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他一根手指指着对面的人,手指也气得发抖,“不要以为是从城里来的人就可以在这放肆!也不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竟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把老子的酒给摔喽!”
他又有些站不稳地指了指自己,颠三倒四地说:“我,刘六方,林安镇的镇长,未来王氏工厂的厂长,你惹得起吗你?臭小子,给我赔钱!赔钱!”他连站都站不稳,七扭八歪地,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谁都看出来他这是喝多了,都想看他的笑话。
地上摔了一大坛酒,酒水混着泥土脏兮兮地在地上流窜着。
对面站着个少年,身松松垮垮套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连帽衫,衣角露出一圈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运动短裤和白到一层不染的白球鞋。他的脸笼罩在衣衫帽子下,露出额前的头发,手插着裤兜,一脸冷漠地看着对面耍酒疯的男人。
刘六方突然坐倒在地上哭闹,双腿踢着脚下的泥土,大喊着:“我的酒啊,我的宝贝酒啊,藏了这么几年,我都舍不得喝,还给摔了。”
那少年闭了闭眼睛,缓缓开口:“明明是你喝醉了,自己撞上到我身上来。”
他往裤兜掏了掏:“行了,多少钱,我赔给你。”看他一脸厌恶的表情,似乎不想在这儿多待一秒。
刘六方此刻突然变得清醒,用脏兮兮的手指比了一个“五”,大喊一声:“五千。”
金楠木惊讶道:“什么?这酒是金子做的?一坛要五千?”
但眼见那少年只是眉头皱了一皱,从包里掏出五千,就要给刘六方。
“喂,等一下。”陈最喊了声,上前小跑过去。
“哥们儿,他讹你呢,别给他。”
陈最转头转向刘六方:“别装了,撞人的时候是个醉鬼,要钱的时候倒是清醒了是吧?什么金酒啊就能狮子大开口?”
他本来想说要不要脸的,一想到他们还有事儿要和他商量,话到了嘴边就又收了回去。
也算是懂事儿了。
但怎么说,他陈最最看不得欺负人这事儿。看不下去的事儿他就得帮到底。
“谁讹人了?谁讹人了?”刘六方一声比一声喊得响亮:“你知不知道我这酒酿了多少年?啊?”
“二十年,二十年的酒我要五千都是便宜他了!”他一边喊一边用手指比划,喊得唾沫横飞。
二十年...虽然陈最不懂行情,但只是一坛酒,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行了行了,镇长你先起来吧,堂堂一个镇长坐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刘六方眼睛一瞪,又有些晕乎乎飘飘然的样子,喊道:“对!我刘六方可是堂堂镇长,快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