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前面是难以登上的大船,后面是随时可能赶来的追兵,李小凤顿时一筹莫展。她咬了咬牙,对张姝晗说:“把我们所有的行李驮在背上,然后抱住我。”随后,她从行李中拿出许久未用的银匕首,再将行李重新包扎好,将匕首划伤食指,莲花念诵自己濒死之际雪山女神在耳畔教授自己的咒语。
疾风骤起,轻盈地托起二人。张姝晗慌忙抱起二人行李,靠近李小凤稳住身形。风把二人从小船上吹起,勉强移到大船上空,随后一下子消失,二人从天空中摔下。
“天哪,你竟然会异术!”还没等张姝晗发出第二声尖叫或是什么抱怨,就看到地上出现了一双精美无比的靴子。李小凤顺着靴子往上看,看到靴子的主人唐仁的脸。
如果恶霸有一个具体的形象的话,对于李小凤来说,这个具体的形象一定是唐仁。和懦弱斯文的弟弟唐义不同,唐仁从小就是一个精力充沛的恶魔。撕坏李玉湖或是其他年轻女工的纺纱,让她们不得不被常女史训斥并重新纺纱已经是家常便饭,他还经常在四下无人时殴打李小凤。当然,李小凤也不是吃素的,随着年龄增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渐渐换了个角色。
只有一点李小凤挺佩服唐仁,那就是后来被打时常女史问起来,他依旧若无其事。“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告状精吗?”有一次李小凤试探着问起,他轻蔑地说。
“呦,让我看看这是谁”,还是唐仁熟悉的语调,“原来是我们李大才女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自己送到我手上了。可惜,你亲爱的家人们全被关进那个新厂里了,现在可没人帮你。来人,帮我把这两个家伙押到船舱的厕所里。”
两个人很快被锁进了一间小屋,旁边是一排夜壶和夜桶。哪怕盖着盖子,也也盖不住尿骚味。张姝晗开始干呕起来。
“你们家不倒夜桶的么?”李小凤头还是晕乎乎地,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张姝晗沉默了半响,说:“我们家如厕大致和县学里是一样的。”
李小凤听罢羡慕万分:“我一直羡慕死县学里的厕所了,拉一下那根绳子水就冲下来了,一点味道都没有,杂役那里还能借水盆手巾和澡豆,我每天都领满三次净纸顺回家……”
张姝晗道:“你别再说下去了,我是想问你,你怎么会异术的?我看你施展的不是很好,是今天突然会的么?”
李小凤有些懵:“不是啊,我从小就会,夏天我们家从来都不打扇子,全靠我。不过我就会这一招,而且我控制不了风向,如果需要大风还得放血。”
“天哪”,张姝晗喃喃道:“你这辈子一定是天师了。”
“天师们都是我这样子的吗?”李小凤问。
“也有一部分不是,我好像跟你说过,蓬莱和瀛洲外门的天师们大多只是道缘异于常人,不过枢密院的天师长们要不是昆仑山出来的,要不就是蓬莱和瀛洲的內门子弟。”
“哪个好?”
“很难说,蓬莱和瀛洲內门大多是精怪,或是魅族鲛人这样的半人。我之所以想拜入瀛洲蓬莱,是因为安国公张尚书为东海龙王二太子,我家和皇室都有龙族血统,那里熟人多些容易操作。”
本来听了前面的话,李小凤想抨击对方半人和精怪怎么啦惹你啦,然而真诚是最好的武器,得知对方的龙族后裔身份后李小凤有些沉默了,半响,她干巴巴地说:“我外公外婆都是魅族。”
“我猜到了”,张姝晗说:“你和你姨妈、表姐都从母姓,这是魅人习俗。高祖母亲也是魅人,所以魅族和龙族都是受到优待的半人种族,你不用担心歧视。”
李小凤摇了摇头,:“我倒不担心歧视,他们顶多说我是个魅女以后肯定是要凭着美貌和血统加入高门的。只是灭族之恨实不能忘。我这个借风的本事就是那时候得到的。”
“我听哥哥说过你们家的事”张姝晗道,“他一直很感谢大龙哥哥,小时候一直跟着大龙哥哥后面学法术。他自己也是在安西那场战役中发现自己异能的。那时候所有孩子被赶入了魅祖庙的密室里,熬了好几天才活下来,他从此有了搬运的神通。多亏你二哥跟着救兵过来,开启了密室,他说从那一刻起他单方面就把你二哥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那你呢?那时候你在哪里?”李小凤问。
“我和阿娘在老家,阿爹说战争不是女孩子的事,所以只肯带哥哥上战场。后来阿爹战死后,阿娘整日哭泣没个主意,那时候哥哥本来要进京念书的,因为要照顾她留在了州里,然而她整日忧虑,没过几年也病故了。我从此发誓自己不能像阿娘那样,一生只知道依附父兄与夫君子女,一定要努力读书当上女官,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人生。”
李小凤暗中松了一口气,张姝晗并不是密室里的孩子之一。她试图把话题扯开:“进士试女子进士名额并不多啊,而且没有同进士。”
“主要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文官清贵,女子不便在男子面前抛头露面,开始时每个机构都招收女官的,后来群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