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罪
巍巍,这便是苏秋生前爱慕之人,共度了六年的枕边人,卢介凌有些自嘲,要是能早些遇见苏秋,怎么肯让她嫁给这货。
“起来吧。”卢介凌懒懒的扔了一句。
谢清相遵命起身,饶是从前远远与太子殿下打过几次照面,但当真人就近在咫尺了,还是不免一惊,人人都说他貌似潘安,美貌冠绝京城,那是她们位置低没见过太子,比起眼前这位,谢清相简直自愧不如,若说他的样貌在人间数一数二,那太子定然就是天上谪仙中的第一名,他身似鹤形,单只穿着月白常服,慵懒的坐在靠椅上,那通身不染纤尘的气派,和皇家的高贵气势就隐隐给他一股压迫感,与他这凡间子全然是两种模样,清冷的瑞风眼,精雕细琢的下颌线,此番样貌,一比之下,谢清相刹时竟觉得无地自容。
“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清相完完整整将事情前应后果,又将方才堂上那一幕一字不落的说给了卢介凌,谢清相委屈道:“殿下你也知,我刚上任一月,底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不过下官失职是实情,但凭殿下惩处。”
卢介凌轻笑:“本宫知道不是你做的,但陈比奎从户部购支粮米也不过才前两月的事,你新官上任一月有余,手下各部做哪些事也该了然于心,且不说各处工地走访,你一上任,太后陵寝建造监督之事就交于你手,人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事,难不成你眼皮子底下的路都懒得走?”
太子语意森森,谢清相连忙辩解:“臣未尝不事必躬亲,每日走访,只是……只是下边人引导有误……在伙食上实在是疏于……疏于查……”
“行了!”卢介凌看谢清相支支吾吾说不完一句话,打断道“总之就是被下边人蒙蔽,自己也没专研业务的过!”
“下官知错了,以后一定勤于专研,以后一定勤于专研。”
卢介凌顿了半晌,苏秋可真是不长眼,这人吧的确有几分样貌,但他早就派福喜打听过了,家里一切事物他都插不上手,在攻学这一事上从小到大都是走的后门,做什么都是半吊子,说不起一句硬话,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连他亲妹妹也赶着嫁,怕卢芷也是只看中他这张脸了。
“本宫的妹妹不日就要和你完婚,本宫不想节外生枝令卢芷难受,陈比奎那边本宫自有处置。”
谢清相缓缓松了口气,卢介凌话锋一转道“你前妻过世还不到俩月吧。”
好端端不知殿下怎么提起了这事,这事于谢清相而言心中有愧,每每谈及他都不想再提一二,可眼下是太子问他,他不敢不回:“是。”
“前妻死后不过才两月就另娶新妇,若非卢芷想嫁你的紧,若非陛下禁不住卢芷央求同意了,本宫是绝不会让她上赶着嫁于你谢家。”
谢清相信誓旦旦道:“请殿下放心,公主嫁过来,我定然会千般万般对她好,绝对将她如菩萨一样供着,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菩萨一样供着……”卢介凌冷笑“你们这是夫妻还是什么?或者说你根本心底就还惦记着前妻,一点也不喜欢本宫的妹妹?!”
谢清相慌了:“殿下请明鉴,绝无此事,下官是真心思慕公主的。”
卢介凌继续反斥道:“前妻过世不到俩月就开始思慕新人,果真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谢清相一下陷入沉默,他这是怎么回答都不对了。
“回去后,政务上的事多加学习,另,替你那过世的前妻抄写一百遍《地藏经》供奉到庙里,本宫可不愿见着万一她的亡魂看见你和本宫的妹妹紧接着结婚,给卢芷传上什么晦气。”
谢清相吓得不清:“人死魂散,再没有什么亡魂传晦气的事,不过殿下吩咐什么,下官照做就是,定然不会干扰到公主殿下!”
“那就行,福喜,送客!”
谢清相总算结束这次面见,他心存感激,殿下未将陈比奎的事情闹大,还是放了他一马的,单只抄个一百遍《地藏经》,他抄便是,只是一想到苏秋,他就心神折磨,不比他因管事不严备受惩罚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