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养蛊,只噬痴女
赵蔓芝避身一躲,终是失望,“骗人的不是你吗?”
根本没有什么人教使,是赵蔓芝自己要揭开这个秘密。
在驿站审完了诸侯,赵蔓芝就紧随严秉之到了府邸。
她在严秉之的府邸直面圣颜,当场跪下,“罪女赵蔓芝,拜见陛下。”
公主府里那个叫红素的婢女终是见了天日。由这一声自认,许多往事翻出。
“这么快就认下自己的身份,不怕朕降罪于你。”苍祝审度了一番她。
“陛下若降罪,请不要降罪公主府中之人,他们不想让我再和这些事有瓜葛。李合是个什么样的人,陛下比我清楚。”赵蔓芝在为他们辩驳,也在为他们求取情。
苍祝少许不悦道,“说得好像朕特别喜欢连带。”
这连带之罪,赵蔓芝是当真了。因为连带降罪,正是她亲身经历。赵蔓芝又不能说他会连带,只道,“罪女不敢,罪女望我这一条命,不要如了刺客当日之愿。”
赵蔓芝要解开迷局,便言明了王亦寒昔日之事。
王亦寒明明可以刀刀致命,却偏偏失误,留她性命。
“是她真的不想杀你,还是故意要留你性命?”凭那王亦寒的心思,苍祝不得不多想。
“是后者吧。留下一个杀手的性命,就是陛下与公主之间的一道隔阂。”赵蔓芝猜测如此。
“哼,王亦寒实在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就是苍祝给王亦寒断下的一言。
而王亦寒却还在认为帝王被一个公主蒙蔽。因那公主未顺帝王之令杀人。
“我待陛下之心,你们怎知!”字字犹如血泪,她之忠心问向赵蔓芝。
赵蔓芝又岂会明白一个痴女对帝王的执着,“这需要陛下知,而不是我们知吧?”
王亦寒由愤而悲,由悲而败。因为她的陛下根本不来见她。不来见她,陛下又怎会知她的心?
那样的痴人赵蔓芝不懂。因为历经家难,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侍奉一个帝王。
“萧将军有话要我带给你。他说他是个男人,看出来了,你在陛下那头是一厢情愿,无关紧要。”赵蔓芝长舒了一口气,交代完后就像放下前尘。
王亦寒猛抓着监牢的门,她不能相信。她为了苍祝一人耗尽心血,她是天下唯一一人,助他成就。她怎会是一厢情愿,无关紧要?
王亦寒不信,在牢中朝着一片又一片的黑暗痛喊,“我要见陛下,他被骗了。苍婧就是叛徒。陛下要杀之人,她要留。她把她的人送到陛下枕边,送到军中。她野心勃勃。陛下不能相信他们!”
可是没有人来看她,没有人理她。
吏府监牢的孤弱女子一日日下去,疯癫不已。因为一篇长词和一句一厢情愿、无关紧要,她入了更深的执念。
她来来回回想着,想着她的一厢情愿,想着她对苍祝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苍祝在旁观她。她好像真的无关紧要。
日复一日后,王亦寒把自己折磨得不清。耳边嗡嗡的,认人都开始不清。但是她看到了一身宫衣走过眼前,她人得那是圣泉宫的掌事官王全。
“是不是陛下要见我了!”王亦寒奔上前。
王全走过牢门,没有停下脚步。
过后,就是一道圣令出,“陛下圣令。良玉侯陈伟勾结内臣,与贼同乱,欲辱公主。数罪并罚,月后问斩。”
王全颁完圣令就又走了。
她的陛下仍然不要见她。在圣令中,只有贼这一字指了她。良玉侯死罪,贼又岂会不死?
永无止境的黑夜,是监牢给王亦寒的终路,她看不到尽头了。
在猜到自己已被定为死罪后,王亦寒终于发出了另一种声音,“他知道我为了他做了什么吗?我为他以身养蛊,等他动情。我为他制毒制香,助他大计。我还把以前的婢女送给了陵城侯,为他监视那个公主。旬安的孤魂是我的婢女,苍婧害死了她,周兰是为他丧命尽忠。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监牢之内疯言不绝,隔墙之后就起问寻。
“两位可识周兰?”严秉之正记笔录。
因王亦寒说到了她,严秉之就将程时和苍婧找来一同对质,以求真相。
周兰这个名字再度出现,将尘封的旧事一并掀起。在苍婧的记忆里,那是程时的爱妾。
程时转了半身,避开苍婧的目光, “我曾见周兰与圣泉宫的那位姑娘相见,唤那姑娘为小姐。后私查过王臧之女,有熟知者相告,那王家之女正有一侍婢名兰儿。”
“你早知道周兰和王亦寒的事?”苍婧并不知晓。
周兰何人?苍婧曾试图查其身家,但是线索皆断。
宫中之簿被人恶意撕毁,掌管宫人的老妪又无所踪,加之周兰被灭了活口。
那时摆明有人不愿她查,那时她也懒得去查谁在阻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