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养蛊,只噬痴女
因为苍婧想,最终不过是圣泉宫眼底的一盘棋。
现在回头看看,若那时并非是苍祝阻挠她,那又会是谁担心周兰的身份暴露?
“周兰有意来府,念及王姑娘是陛下身边的人,我不敢作声。但周兰会毒术,我忧她投怀送抱是要害我,故除了去。不想惹恼了陛下,就替陛下跟前的人讨个面子,称她为爱妾。怕是当时误会了陛下。”
就在程时这些只言片语中,苍婧回想起初知周兰那日。
在萧如丝归府之宴,程时晚到,身上沾了安胎药的味道,后来程时给苍婧夹羚肉,再后来程时的那一推………如今回首一看,程时那日原来是顺水推舟。
但程时后来把毒给了程襄。
苍婧就此一言不发。
见对面凶光,程时又开始咳嗽,压着胸口道,“那毒是周兰所制,她有解药。”
席间多少没个松懈处。程时总显三心两意,目光徘徊,时不时要咳嗽。
“因为公主杀了她,所以她想给周兰报仇。”严秉之如此推测,就望向苍婧,深表怀疑。
苍婧对严秉之的百无趣味,“我没杀周兰。”
“可王亦寒说是你杀的。”严秉之不信,毕竟那是诡计多端的公主。
程时压着咳嗽,“烧了周兰尸体后,留了一枚两寸大小的飞刀。当时不知,权当陛下之意。如今想想,是王亦寒亲手杀了周兰吧。”
由程时此言,严秉之立刻找了手下人出去。
那人出去告知王亦寒,“陵城侯告知,周兰死于你的飞刀。”
王亦寒边哭边笑,“是苍婧逼我不得不杀她,是苍婧逼死了她,不是我!”
王亦寒的声音很响,似崩裂的山石。
苍婧在隔墙之后听到了。她转身冲了出去。
王亦寒做了太多的事,她的自以为然苍婧忍不了了。
一身靛紫色的衣裙没了柔媚之态,随苍婧快速的步履晃动,纱绸亦有威严。
严秉之紧跟在后,慌忙不已,“公主,你不会是要杀人吧?”
“她已是死罪,本宫不必费这劲。”
苍婧踏入监牢,走向那个疯癫人。身后还有严秉之,以及缓缓行步而来的程时。
监牢只透了一点点的光,大多由烛火照明。
苍婧还看不清眼前,就听到了个声响。
一个人影在暗光中朝苍婧扑来。
监牢的门挡住了她,可挡不住她的疯样,“你一直在骗陛下,你的忠心是假的,你只想成就自己的野心。”
那个声音已经沙哑粗糙。
苍婧却步在三尺之外。那人已不是苍婧认识的王亦寒了。她整个人瘦削枯弱,一点血色都没有,像被吸干了血。
本是满腔的怒火增了些许悲哀。如果说,那是帝王忠实的奴仆,苍婧为这个奴仆感到无比悲哀,“王亦寒,你以为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牺牲了什么?你步入皇城,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你胡说!你不忠于陛下,满口谎言。你既然不服陛下之令,你送的女人怎么可以得宠?你的骑奴怎么可以当将军?你们应该都被铲除!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对陛下的!”王亦寒张着手,想要抓住苍婧,想要把她献上帝王的刀俎,以作她背叛的惩罚。
苍婧只觉她神似疯癫。
王亦寒的疯癫又引了监牢那头的声音,“她就是疯子!她还要试试那情蛊。她说她要看看到底是养蛊者入情,还是中蛊者入情。她要看看煦阳公主会不会移情。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那是陈伟的招供。让整片监牢都更加暗彻。
王亦寒却笑了,“以身养情蛊,情蛊最是烈。偏偏只有我动情,陛下不动情,”她一笑至悲,伸手朝着苍婧,“所以我要看看到底是养蛊者动情,还是中蛊者动情,我要看看你会不会移情。”
一把利刃横然现出,严秉之大喊,“公主不可动用私刑!”
珠光华翠融于烛火之中,利刃虽在颈,王亦寒却只见荣华自在,“你本是祭品,为何不做祭品该做的事?可知我费尽心思,甘愿为他的祭品。”
苍婧握着她的匕首,利刃未穿破王亦寒的皮肤,在她的脉搏之上不住发颤,“本宫让你看到答案。你有什么话要和陛下说,写吧,让严吏长替你送到陛下那里。你要好好写,不然陛下不会来见你。”
苍婧刀刃一挥,划向了监牢的门。门栏上留下了刀痕。
王亦寒很想抓住苍婧,却抓不住。苍婧已经走了。
王亦寒开始痛嚎,“陛下为什么不来见我!”
又有些咳嗽声在暗处传来。
王亦寒清醒了一半。她看程时曲着身,剧烈地咳嗽已经难停,一双泪眼满含困惑,“你的蛊没有解?”
程时没理她,拿出一瓶药,吃了很多粒下去,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吏府。
王亦寒没有按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