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出征,太后重归
起来,说,“好事多磨。这些本就匆忙置办的。等下回,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换最好的。”
八材总给没用上的东西挑出刺来,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他还说,“大将军肯定回来得快,我现在就得备起来。”
为大婚操心的人总为她挂心,苍婧不舍他们再忧心,就道,“那就劳烦你了。”
苍婧算着,萧青出征,若是快的话,应是一月就回。到时候萧如丝出了月子,玥儿满月酒也是办好了。
到时候再办婚事,不也依着她当时的愿望,萧如丝和玥儿都可以来了,也算得大喜吧。
她就这样想着,来回寻着安宁。后来又想,这段时日与其等待,不如寻些书,再看些兵法。免得以后,她被大将军和小将军糊弄。
丞相章子英有些兵家的书,苍婧就去寻他要些。
章子英本是大婚之时的坐上宾,没能喝上喜酒,他觉遗憾。
“今生识得大将军与长公主,是缘分。我章子英难得见一回有情人,等他回来,你们得给我补上三天三夜的喜酒。”章子英把厚厚一叠兵书借给了苍婧。
苍婧不为喜酒挂心,就是看这些书页皱,立刻道,“子英叔伯对兵法想必有所深究。”苍婧是想讨教一二。
章子英摆了摆手,“只是纵览群书,不谈深究。”
苍婧翻阅间,偶有翻得一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她见之就笑, “有时看看百家之道,看似是百家,其实又像是一家。”
“长公主也有此感?先日糊弄李合,与新官整理百家之言,多有感悟。写下来的大道只是说法不同,倒是读者各异。”章子英谈及百家之道,一时颇有兴致。
他藏书诸多,年轻时亦有舌战群儒的传说。只是现在,他收敛许多,连讨教个兵家之道,都不肯言明。
“读者各异,所以才要讨教,为何子英叔伯不肯与我说个一二。”苍婧越是觉得,章子英丞相做久后,行事都越来越胆怯了。
“我这人一旦探讨,就容易偏执。你看,若是长公主与我所见不同,到时候争执起来,不是要说我以老卖老吗?”章子英一身长衫,还是有儒生风范。
不过苍婧有些日子没见他,发现他白头发多了许多了。
这世间凡立新道皆是不易,章子英举新官重臣,肃清官场,顶着十分大的阻力。
他削去官吏诸多,得罪者不少。舌战群儒的豪士,也苦于一拳难敌四手的境地。所以章子英自嘲是偏执。
苍婧手中书籍又是见得一句: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
章子英看苍婧有所思量,但不问她思量什么。
须臾,苍婧抬头,“子英叔伯操心劳累,学会敷衍了,官腔都对我说上了,”苍婧不做过多打扰,拿着书籍行礼告别,临走时倒有些触动,与章子英道,“偏执一语,是父皇对你说的吧。”
章子英一恍惊了,他半生不曾认过先帝的批语。
无论是斗嘴,还是奏书,先帝就爱批给他两个字:偏执。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先帝把他看得挺透。
想起那远去的故人,章子英颇有怀念。先帝从来不和他争到底,就像现在他懒去争个输赢。
章子英活到现在才明白,是非心中明,无需动摇,更无需争执。
旬安城没能办成一桩喜事,但很快迎来了另一桩喜事。太尉府开始张灯结彩,广邀宾客。
太尉李合即将迎娶新妻,乃燕王之女苍溪。
这一突如其来的的亲事,震惊朝野。
燕王所在的燕州,与溧王的溧阳同处南边境地。这就是说,大平的南境是他们的势力了。
苍祝立刻叫来掌管宗室名籍的宗正卿刘昂,查了翻燕王的底细。
燕王在亲王之中最是特别,先祖开国封地以来,把燕州给了他的异姓兄弟宁方远。宁方远便改姓为苍。
燕王一脉为外姓之王,争权夺利本应与他们无关。今参与进来,无非不想被削弱势力。
大平安于封国之徒,大多是想分地而治。
苍祝十六岁登位,就有众多亲王对他不满。青壮之年的他们向十六岁的帝王臣服,他们怎会甘心?但那时还有太皇太后把持朝政,无人敢挑起纷争。
现在把持朝政的太皇太后已去,局势又变,深埋在底的动荡开始浮出地面。
旬安城还要办一场婚宴,苍婧收到了请帖,请帖上是李合亲笔书信:“外甥女,你日子选得不好。不如过来喝了舅父这杯喜酒,去去晦气。”
苍婧在请帖上回道: “日子选得不如舅父周全,宜嫁娶,宜动土,宜厚葬。舅父之喜,本宫难胜,本宫之晦,舅父可胜。”
本来,七月十二日的宾客里,也没有李合。李合相邀,自然是故作得意。一个未诚心邀,一个不想诚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