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相左,圣心难安
来,“萧青那傻小子准备的如何了。”
“他不肯告诉我,说是个惊喜。但他日子定好了,是八月三十。”苍婧唯有说到此刻时,才复了笑容。
“他还不叫人插手,我与陛下说派些人帮忙,陛下就说随萧青。”萧如丝托了托玥儿的脚,这孩子调皮好动,没抱几下她就想脱开大人的手。
苍婧抬了抬手,直把玥儿抱紧了些,时也满腹疑惑,“这像是陛下会说的话吗?”
“这就是陛下跟我说的。”萧如丝肯定道。
“最近我就很少见陛下,往日他隔三差五就来我府里,总觉哪里怪。”平时还有点嫌苍祝来得忙,现在苍婧觉得冷清,可说不上怪在哪里。
“兴许是摆谱呢,”萧如丝倾身到苍婧耳边,“毕竟他不是很愿意让人压辈分。”
说罢,二人皆忍不住一笑。
“玥儿啊玥儿,你可别学你爹爹,整天就摆谱。”苍婧把玥儿的脚往上一托,好叫她乖乖躺在怀里。
“呀呀。”玥儿叫了一声,声音还很急,蹬着她的腿。
“呀呀。”苍婧学着那声直朝玥儿一唬。
玥儿双手也张开了,“呀呀呀!”
苍婧拉了拉她的小手,“呀呀呀?”
“呀呀?”玥儿声微顿。
萧如丝被儿语环绕,都觉得整片人世幼稚起来,“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可苍婧还不觉幼稚,“呀呀呀呀。”
玥儿咯咯笑了。
宫中就那一处是笑声,另一处僵得很。一身盔甲,一身皇袍背对着而站,各自不知说些什么好。
太久的沉默让萧青领会到什么,他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舆图上的煦阳城。
日光的影子陡然变了,舆图上映着萧青的影子,苍祝眼中的余光捕捉到了。
“八十万大军壮阔在眼,朕虎符在手,拥兵在握。在天下大势面前,溧王和其他亲王真的敢妄动?他们手下都是些囚夫恶犯,乌合之众。”这话说着,其实虚得很。苍祝在为自己掩饰。
“陛下说我妄议就妄议吧。既然陛下要先建军营,筹集人马,就按陛下的来。接下来我要办婚礼了。”萧青妥协了,他领略到了现在的不平凡。
“你就不能公私分明吗?”苍祝走远了些,拿上扇子扇着,一时还恼急了。
然萧青问,“陛下分得很清吗?”
“你……”苍祝又有一种被萧青看穿的感觉,这滋味委实不好,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婧儿总念叨着你是不是有困扰,我看你是有点奇怪。反正我管不了你,可你不能耍赖,说好要把婧儿嫁给我的。”请帖从萧青怀中掏出,放在案上便走了。
苍祝一人站在圣泉宫里,看着案上的棋盘和舆图。萧青的军营调配已经在眼,那是滚滚分散的大军,遍布大江南北。
“朕要的是大军在手,他却要分天下兵马,为何他就与朕所思不同?”苍祝回首看看虎符。
至高的兵权虽然在手,但是萧青的提议让这座虎符变得轻了许多。
拥有天下兵马的大将军啊,打仗的时候有用,不打仗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如果他是一个在大江南北都可一呼百应的大将军,那是多么可怕。
太多的前车之鉴应证着,绝对不能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兵权。
棋子又占着煦阳那块地。长公主的封地,多一座军营,长公主又和大将军即将成婚……
“真的是朕固执吗?”苍祝一捶案,已难以分辨自己的心。他只是强压着那份不安,“嫁就嫁吧,娶就娶吧。”
此夜里灯火通明,萧青拿着一本兵书,在床榻上看得认真。
苍婧在一旁吃着葡萄,喂萧青好几口,不知他尝到味没有。
这夜里,军营正有一场波澜。
人马重整的军令一下,军营的兵马都被打乱。同理,赵永在东阔军营的同道者都没了。他笔下的另一本弹劾奏书只能藏了起来。
东阔军营里涌入了些许随同萧青作战的将士,他们听到谣言就在军中驳斥,“大将军有言在先,速战速决,穷寇莫追。王将军因追杀出去才中修季埋伏。他死前是英勇之士,高呼有愧。何来大将军谋虑有错?”
将士又对撺掇的赵永极为不满,皆道,“他若能做到大将军那般冲杀在前,等将士饮完再食,他们就认他做军营将军。”
赵永妄言一下被戳破,营中之将不知此次对战韩邪诸事,皆由行军兵将诉尽。
大将军为人仁厚传遍军营,东阔军营又复往日,赵芒松了口气。
赵永一瞬就成了独身一人。
这天地间的变换只在一瞬。夜色依旧宁静,兵书依旧在手。
苍婧放下了葡萄,顺着萧青胳膊下的空档钻进去,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
她发上的香贴上了他的薄衣,他唇角一笑。虽是认真观摩着兵书,也纵容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