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赋,美人赋
杏,枝繁叶茂,众多人在此挂上许愿之树。有一落魄之士以长布遮容,逃避躲藏,不知前路,只看后方是否有人追上。
如此行迹之中,忽然绊了一脚,痛摔在地。
仰头间,便见银杏满叶,形如参天,挂满了红绳锦囊。
“司马长君?”
有闻清音空灵,司马长君为之一望。但见一姿色绝然的女子,凤目利眉,有摄人心。
她身边人一英俊男子,气势不凡,有玉立如松之姿。
司马长君忙以布掩了面容,起身要跑。
但被那男子拎住了衣,“你差点撞了我夫人,怎么这就要跑了。”
“得罪,得罪。”司马长君愧意十足,心焦气急,腹中饿意不合时宜地发出。
闻了几声咕噜咕噜的叫,司马长君就被他们请了一顿饭吃。
寺庙唯有素斋素面,司马长君连面带汤饮下,没敢说一句话。
美人一望,更叫他畏然生惧。因为他知道,差点撞上的人正是煦阳长公主。
只知长公主丢了美名,作了大将军的妾,还不知他们也会出来与俗世同乐。
“写篇美人赋,写得见不得人了?”闲然之处,空山幽静,苍婧一眼窥出事端。叫司马长君噎住半分,就了好几口水才顺下口中之食。
长公主深谙其道,她身边的大将军可不明白,“写了一篇赋,为什么就见不得人?”
“因为他根本没见过赋中美人,又怕本宫寻他的仇。”
“没见过,还能写得和真的一样,佩服。”萧青诧然之余,不做多问。续上山泉之水,以泡些竹叶,寺庙清净处,自也清心。
司马长君听之觉了讽刺,正身而驳斥,“我赋中早写了,那是梦,梦又何必亲眼所见?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算违心。”
“你写的赋,怎么说都随你,你开心就好。”
萧青将竹叶之水递给苍婧,也给了司马长君一盏。
司马长君忍不住在想,“这大将军就不好奇赋中美人是谁。这赋就是为他而送的。”
大将军未言一字,他身边的夫人已安耐不住,“别看了,你与我说说你写的美人吧。”
苍婧顿觉身侧目光精锐。
她只能撑头百无聊赖,一手在萧青指边胡乱画着,似是撒娇一般,“看美人也不行,问问还不行。”
萧青实然不解,但夫人这般撒娇,怎能不顺了她,“行,你问就是。”
随后萧青给司马长君又点了一碗面。
苍婧在萧青耳边道,“身在此山,因风而动难免。兵法有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萧青难辩此道,“为夫太天真了,悉听尊便。”
有情人咬着耳朵,被司马长君看在眼里,他看了又埋头吃面。
苍婧转瞬就变了脸,从柔情变为冷情,直望司马长君,“司马长君,你下得了笔,说不了话了?”
“买赋之人没让我告诉你。我嘴巴得牢,不然命也没了。”这也是为何司马长君东躲西藏的原因,他就怕苍婧找来。
他已连吃了五碗面,还在低头扒着碗。
“那就不为难你了,反正你现在孤身一人,只能靠这个续命了。”苍婧姑且饶过他,不知此言戳了他心窝。
一瞬间旬安城的大才子痛哭流涕,哀极至深。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狠心!”司马长君边吃边哭,他的眼泪,他的伤心,掉在了面里,哭唧唧的。
整个大平都在念那首《男妾赋》,他收到的休书可是史无前例。
在司马长君痛哭之中,萧青又拿了一碗面到他面前。
司马长君口含一大口面,喊道,“我吃不下了。”他已是饱腹,且因悲伤而觉反胃。
“面你知道吃不下,纳妾你倒是想纳得越多越好,”萧青一碗面就给他续了过去,“吃吧,你不是觉得多多益善吗?”
司马长君犹如得了一计耳光,他一望苍婧,仿佛要告上萧青这一状无礼。
长公主难道不管吗?
然苍婧只是淡看他们,随萧青处之罢了。
于是司马长君半讽半笑,“我又做错了什么。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三妻四妾,左右在怀,谁家富贵不是如此?莫道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天下何人能做到!大将军此刻深情,是你未见赋中美人,痴情不移是因公主容颜绝世。一副皮囊老去,万般情爱皆成空。”
凉愤落于席间,苍婧半讽,“年轻时说一生一世,老了就怪色衰爱弛。怎么不怪怪自己好色。”
司马长君一望苍婧,“长公主难道自信可长生不老?”
那长公主一瞬黯然闭目,“这世上一有说大将军贪图我的权势地位,一有说大将军贪图我的容貌。你们的借口真多,不过是做不到他这般罢了。”
“那是长公主还年轻,不知情爱就是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