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东家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为了防止脸上的拳头消失不见,他刚刚假装擦眼泪,狠狠的往脸上摁了几下。现在一抬头,一脸的红红水水,更加不堪入目:
“就算他是世子,也不能仗势欺人啊……什么,世子,哪个世子?”
他吓得求饶的话都没有说完,猛地握住东家的手。东家体贴的为他引荐:
“这是我们的大客户,荆州安王的世子。”
“安王的世子啊,那没事了。”
谁不知道安王草包一个,他儿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他们都知道安王世子前两天刚蹲大牢出来:
“他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安王世子就仗势欺人吧!我尚且是一个掌柜,要是别人碰见了他,更岂不是只有吃亏的份。”
阿园目光侧向掌柜:
这人倒是无意间说出了大实话。
“小桃,不能这样说话。世子殿下性情温顺,与人为善,是我们钱多多钱庄的大主顾。”
东家拍了拍小桃掌柜。小桃一阵脸热:自从他当了掌柜,很少人直呼其名。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名叫小桃,说出去却是有点好笑。
只是他看东家拍自己的动作和语气都那么轻,为甚他感觉自己的手这么痛呢?
“良叔,别扯废话了,我就想问你们京城钱庄什么时候开始收存费了,要不是我今天多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
而且我当初和你们签订的契约上,也没写之后你们要收我的存费。
大家各退一步就算你们收了,我也体谅你们经营不易,但是你们不能不声不响的就私自偷偷收存费,这样是不诚信的商人行为,你们这样做是做不长久的。”
阿园都想揉揉眼,他没看错吧,怎么一下之间世子就开始训话了?
“世子您说的对,但是我也要问一问小桃掌柜什么情况,我们从来没有说要收存费。”
良叔收起脸上的笑,扭过身去,端正清方的看着掌柜。
“小桃?”
有时候央莺都觉得良叔不像是个手上过万金的商人,而是应该拿着本书,在课堂上对学生们讲之乎者也才更符合他的气质。
“东家,东家,您听我说,我之前没跟您说,京城的租金又涨了,我们几乎是入不敷出的情况,还要我自己贴钱进去,时间长了这生意怎么做嘛,我只收了一部分大客户的存费,已经在陆续告知了,可能是遗漏或者还没核实到世子。”
小桃见状不对,立马跪下,膝行到东家腿边,哭诉。
东家的脸色从发青到缓和,小桃看着东家弯着腰准备把自己扶起来,突然横空撞过来一道声音。
打破他所有的希望,东家又再次愤怒,咬着牙,仿佛是克制着才没有把自己踢过去,小桃愤恨的看着声音来源,是摄政王。
他憎恨的眼神一过去,就有另外一道更快的剑光在他眼前一晃,随后他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感受着刺骨的疼痛和不敢发出声的来自灵魂的震颤。
“租金没有涨。”
宋子行懒散的打破谎言。
阿园看到摄政王殿下的声音落地,小桃愤恨的目光如实质望向摄政王。他想也没想,拔出剑。
“再有下次,落地的就是你的头。”
他沉声,不对,他已经把掌柜的眼睛剜了,他看不见自然也就没有下次了。自己说话有漏洞,下次得注意。阿园在心中点点头。
眼见着败局已定,一直躲在柜台后的伙计意识到此时不说,再说就晚了。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下受到全场的注目。阿园早早就察觉到此人,还以为他会装死到他们离开。
伙计从柜台中爬出来,跪在摄政王身前,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草民有罪,隐瞒不报,该人在做钱庄掌柜之际,曾贩卖人口。草民亲耳听到的,草民会一点基础的算术,工钱也比那人要的低,他就将先前的算账的伙计贩卖,只因为那人的工钱比草民高上一倍。
先是挖空心思想要将那人辞退,发现那人挑不出来错处,他就将那人拐给贩卖人口的人,这样以来他既不用给工钱,又额外多了一笔收入!”
“你怎么信口胡说,就因为你亲耳听到!那我还看到你杀人了呢。”
小桃的眼下流出两道长长的血痕,他不敢同摄政王讲理,嘶吼着同伙计分辩。
他当初将那人卖了之后翻遍所有的伙计登记,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信息,想必是担心被寻仇之类的所以没有记载。
之后他又日夜担心他的兄弟们或者是父母来找,他要赔多少钱,可几年都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无。
他渐渐也忘记了这件事。一条人命,就这样被搁浅。
小桃自信伙计拿不出来证据。
伙计挣扎着从摄政王面前爬起来,气愤让他的眼睛都发红,他捏着拳头,一步步走到掌柜面前,他已经忍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