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不能坐吗,”央莺从善如流:“那我再下去。”
宋子行闭了闭眼:“回来。”
央莺立马掉头,拐了回去,找了个软座坐上就开始打瞌睡。马车慢慢行驶,宋子行放下文书,想要试探央莺两句,往央莺的方向看去,就见这冤家睡得正熟。
宋子行喊了一句:“央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下意识放轻了,他略有些恼,将声音放到正常,咳咳两声,再一次:“央鹰。”
回答他的,是央莺越睡越熟的呼吸声。
宋子行敢说,从他进入朝堂到今天,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放心大胆的在他面前睡觉。
不说他自己动手,阿园看见都绝对一揍一个准。
偏偏他二人对此人都没有什么办法。
宋子行隐忍的眉头跳了跳,他拿起被他阖放在一旁的文书继续看。
到了摄政王府,宋子行率先下了车。阿园等了一会,没等到央莺,听到摄政王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让他睡,把马车拉到马厩了,让世子睡个够。”
殿下这是没找到乐子,反而先被世子给气到了?
阿园在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句,毕恭毕敬的按照摄政王的吩咐,将世子拉到马厩里睡觉。
央莺这一觉睡到了月上中天。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摄政王生她的气,然后不让别人喊她。
这下晚上是彻底不用睡觉了,央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马车上跳下去。
惊醒了几匹正在安睡的马,撩起大大的眼皮看了她一眼,就又阖上眼皮。
央莺尽可能将动作放轻的走出马厩。
走去马厩,央莺发现自己一条路也不认识。面前幽静的小巷不知道通往何方。
在踏上小径之前,央莺看着这种没有月亮,一丝月光也无的晚上,总觉得特别适合‘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她祈祷着自己能走到正确的路上,不要撞破些什么奇怪的画面。
想象中的侍女侍卫晚上香艳厮混。没有出现。
侍卫侍女之间彼此陷害,从而获取更高的地位。没有出现。
大晚上有人偷偷摸摸偷鸡摸狗。没有出现。
……
她走一路担心一路。
千万不要撞到摄政王。
千万不要撞到有人在秘密计划些什么事。
央莺看着远处坐在假山上亭子中的几个人,觉得自己可能栽了。
她僵硬站在原地,思考着跑回到马厩里的马车中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找人把自己带回去的可能性。
“世子,殿下有请。”
晚上不是阿园,是另一个人在摄政王身边。转瞬之间就从摄政王身边奔到自己身前,央莺叹了口气。
发现这个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敬畏。
怎么了,你也曾听说过我的故事吗?
央莺走在侍卫身后,眼看着离宋子行越来越近,轻而又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世子很不想看不到我?”
宋子行背对着央莺,食指和无名指夹着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他正在同别人对弈。
央莺哪敢回答这么致命的问题,只好走好宋子行身后默不作声。
“世子大晚上乱跑什么?”
摄政王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往常央莺一句不回答,他就没了继续想问的心思,今天竟然还会开口问第二次。
央莺心虚的回答:
“没有乱跑,只是刚睡醒,想要回寝屋,贵府太大,我迷路了。”
宋子行又执一子,手在空中晃动了一下,他不留痕迹的看了眼月色,也沉默下来。
央莺不认识摄政王对面的那个人,此刻她尽可能的不看,将视线落在地面上:
“殿下,我能走了不?”
“不能啊。”
摄政王心情正好,开口问她:“你看看我对面这是谁。”
央莺礼貌的说:“殿下我一觉睡醒之后眼睛就看不见了,您应该先找个大夫替我看看眼。”
宋子行已经知道了这个世子是什么德行:能打得过的当场就揍,打不过的无论自己挨揍还是怎样都要过嘴瘾。
他懒散的将白子放在棋盘上,一子定了此局。
“别给我和林王逗趣了。来吧,向林王见礼。林王此次深夜前来拜访也没有什么事情,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爱女,我的爱妾,怎么说没就没了?”
宋子行侧开身子,让出也已经放下棋子的林王,两人目光定在她一人身上。
两人的来意已经说明,央莺亦不是缩头乌龟,她抬头目光无视宋子行,直面林王。宋子行不过就是想添柴加火罢了,要是真的找事跟她算账,她能活到现在?
“林王的爱女,您的爱妾,让我想想,是不是那位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