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

现在几点了？尽管刚刚那个男生指了方向但周南复依旧在树林里的岔路口前懵了。

没有手表，火辣辣的天气看不出几点，出来时间久了会不会被怀疑。那个纸包还没有拿到。

周南复看着差不多的两条路走了右边那一条。

——

“刚刚开枪的人是你？”码头边围着周南复的几个人一脚踹翻面前的男生。

“不小心走火了。”男生说的卑微赔笑道。

“走火了？我看你和那个小畜生一伙的。”其中一个染着灰发的男人一拳砸在对面人的脸上。

男生擦了嘴角的血继续陪笑道。

“实不相瞒，她是我女朋友。”男生笑道，微微上挑的眼尾满是轻浮感。

“女朋友？那他妈是个女的啊？跟个男的一样。”

“唉，挑什么就只打算玩玩，总不能我这还没玩就被你们弄死了……我这也花了钱弄来的。实在不行过阵子给你们怎么样，又不急这一两天。”男生意思的摸摸口袋。

一阵嬉笑，话里的意思在这常见的很。

“哟嚯，你还长大了啊。尝过了给哥几个也尝尝啊。”灰毛把枪塞回腰间。

“哥，哥，就帮个忙，这丫头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人。”男生抓着灰毛的手低声下气。

“行也行，但要是弄错了这个失误可就……你打算怎么谢我们。”灰毛靠近死死捏住男生的肩膀。

“第三个香料店里有笔生意，岭哥给的……”男生塞了张纸条在灰毛手里，有意无意往后挡了挡。

……

周南复沿着随机选中的路线走着，树林陡然茂密起来遮挡闷开云层的阳光。

是之前的那群人，周南复慌张地站定。勉强控制住发抖厉害的手脚往侧后边的矮树丛里躲，想蹲稳挪进树丛深处但还是跌坐在地。

——

“走错路了吗？”男生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完全离开，后退几步没有转头问。

声音轻轻的，和树林里的风融在一起不那么让人在意。

周南复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来的时候柏杰和船上的中年人都再三强调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要和这里的任何人发生关系，周南复知道他们再三强调的原因，不是怕自己死在这里而是怕自己坏了他们的事，因为他们说话时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嫌弃和不屑。

“嗯，嗯。”周南复点点头。

“我带你出去吧。”男生的声音总是轻轻的，比在学校和自己说话的任何一个人都温柔好多。

男生没有问跟在自己后面的女孩要去哪，一路安静的把女孩送到了树林外。

杂音一下子从树林的出口冲了进来，叫卖声明目张胆的交易声……

周南复害怕的低着头。但面前的人她也确实不敢相信，毕竟这种地方不会有好人的，她不想死。

“哎哎哎，你他妈给我站住……”男生语气完全变了个模样，冲往不远处聚在一团的人群。

……

周南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头也不敢回的往人群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跑。

到底要在这里多久，遥遥无期吗？直到死在这里吗？周南复跑过码头边准备下海的渔船，到时候改个名字躲到渔船里回国继续读书，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那些人也找不到自己，管他是什么行动什么伟大壮举，自己这样的也干不了这个。

——

“你跑哪去了大小姐哎？赶紧干活！”

周南复在太阳快落山前赶到店里。这是一家卖佛牌、香料的店，这样的店在这个地方大大小小有好多家，不起眼但生意异常的好，这家店也是少有说中文的。船上的中年人把自己带到这个店简单叮嘱几句按行动办事就走了。

周南复点头哈腰的道歉，但也只是拘束的点头，那些混迹油滑的话自己说不出来。

老板转身进去留周南复在店前。店分里外，外面的生意平淡里面火热，请佛牌的人不多买香料蜡烛的更少。里面是什么周南复有些抗拒知道来的时候船上的那个中年人想让自己到里面，但周南复的抗拒也不好强制。

“你肯定要进去，不然我们找你干什么？这种地方不是学校……”走时中年人压低声音还想说些什么，但临近傍晚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只能作罢。

“喂，你进来。”老板探出个头招呼。

周南复说不拒绝的话已经被老板不耐烦地拉进去。

内间的吵杂和外间完全不一样。

男男女女年轻的模样，酒精的浓郁烟的呛鼻同时混杂一起，周南复一时闻到味道想吐。

店里的人有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但大多二十来岁，丝毫没在意老板多拉个人来。

“你什么情况？网吧、酒吧没去过？装什么？”老板白了一眼。

“那边那边，酒送那桌。”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