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高高的绳子上面，太阳高照，衣裳很快湿哒哒地流淌下来一地的水。

姚玉用手给每件衣裳抻开抚平，防止衣裳上面干了之后引起褶皱。感觉到身旁有人走近，姚玉偏头看一眼，手上立刻停止，放下手来束身低头。

“容嬷嬷你来了。”姚玉中规中矩地道。

看她有理有据地行礼，容嬷嬷一时语噎，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

上一段她为了她的“外甥子”痛斥了她几句，这回她倒学乖了一些。

“你.......一个人把这里所有人的活全干了？”见她轻轻一点头，容嬷嬷没有高兴，反而眯了眼打量她，似乎想看透她这么做的目的，道：“你你把活都干完了，那她们该干什么？”

姚玉道：“容嬷嬷，奴婢闲来无事就多干了几人的活计，若嬷嬷不满意，可以多派些活计给她们，也给我一份。”

“你要是嫌我方才对你说的话有些重了，你大可不必真么蛮拼！”容嬷嬷走近她身侧，低声道。

姚玉平淡地低眉顺眼道：“都是奴婢自愿做的，与嬷嬷方才的肺腑之言无关。”

“你！好，好得很。衣裳你就别晾了，去刷恭桶去吧！留着这些，给她们干，她们可不想刷恭桶！”容嬷嬷不感激，反而变本加厉。

姚玉顺从地应了，反倒让容嬷嬷心中不落忍，但这里聚集婢女的人太多，外头有公公们监督，她不好不叫她停下来活计。

只有疯狂给她加活，才会在公公们眼皮子底下稍微安全一点。

等姚玉到了外间院子里去刷恭桶，容嬷嬷心焦地冲边儿上的婢女们道：“你们都快来晾衣服。”当她们鱼贯地朝这边走来，每个人开始甩衣裳上绳子晾晒的时候，容嬷嬷又严格地嘱咐她们说道：“仔细把衣裳都给我抻平，干了的衣裳别起褶子，若一不小心落到哪个公公手里边，他们一个不乐意过来又拿你们开涮，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们喽！”

恭桶臭气熏天，有宫里的，也有冷宫里的，姚玉拿着刷子伸进恭桶里涮水，很快倒出来一地污水。

“行了，别干了！”

姚玉闻声抬头，容嬷嬷站在门口处捂着鼻口，另一只手挥了挥，叫她停止手里活。

姚玉收了手，把恭桶放一边，见容嬷嬷对她招手。

姚玉站起来，走过去。

“给。”她把一碗饭塞进她怀里，又说：“给你留着的，吃吧！”

姚玉满脸问号地看她，容嬷嬷眼神仍旧没好脸色地会看她。

姚玉无奈地接了筷子，扒拉碗里的，吃了几口。

“别怪我说话太重，而是他对你太上心了........”她顿住话头，又不满地看向她，满脸写着“你又一副冷血无情的反应”，“你若是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他，没必要给他无缘无故的盼头。”她又一脸“你与他身份有别”的隐秘感沉下了脸，嘴上差点说出来，她又压下薄怒别开眼看向了别处。

“嬷嬷，你说的，我都明白。”姚玉对自己也产生不自信地怀疑，然而容嬷嬷说出不好听的话正中了她心里的话。

也好，有人反对他们就好，她就能始终保持清醒，不与他有任何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