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刚蒙蒙亮杜笙笙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身边早就空无一人，她揉着脑袋坐了起来，有点懵。

昨晚的一切在现在看来就像一场梦，墨绿色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大脑，令人头脑发热的心悸过了一晚就清醒了。

杜笙笙现在已经平复下来，异国情缘什么的都是狗血小说里的内容，她要的是保全自己，然后回去，最好不要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系统好像没告诉她回去的法子，今天就问问吧，给自己找条出路。

这样想着，杜笙笙掀开被子下了床，把薄纱披上，整理起昨晚没拆开的头发。

门开了一条缝，阿莲探头进来，看着杜笙笙站在镜子前梳头发，瓷白的皮肤迎着朝阳都有些透明，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脸上薄薄一层绒毛也发着金光。

她凑到杜笙笙身后，揽过了肩膀上垂落的头发，小声询问，

“夫人，王上昨晚生气了吗？”

王上又是天没亮就出去了，说要去走访佰长，视察农田，巴华利却说是君夫人惹王上生气了，王上不想看到她，把阿莲吓得坐立不安。

杜笙笙停了手，被问住了。

生气了吗？

好像是的，自己拉着阿莲在他的寝室里吃冰，浪费西域最珍贵的资源，所以他说的下不为例，是指这个？

杜笙笙看着石桌上的食盒，昨天梵谟进来后便没人再动过，现在冰酪已经变成一碗奶了。

没等杜笙笙回复阿莲便开始道歉，说王上不喜欢吃甜食，不喜欢房间很乱，也不喜欢在寝室里吃东西留下味道，都怪她个馋嘴看到吃的什么都忘了，把夫人拖累了。

听完阿莲的解释杜笙笙眼皮跳了一下，合着她昨天一直在梵谟的底线上蹦跶，难怪他心情不好。

杜笙笙默默记下梵谟的习惯，转头安慰阿莲，

“王上没有生气，他甚至还问了中原的点心，也对中原的食物很好奇呢。”

阿莲眼眶里都有泪珠打转了，闻言抬起头来，使劲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泪鼻涕憋了回去。

“真的吗？夫人可不要安慰我，在王上寝室里吃饭已经可以领罚了。”

杜笙笙郑重地点头，用坚定的眼神告诉阿莲什么都没发生，王上昨天晚上心情很舒畅。

盘完头发杜笙笙伸手去捏阿莲的脸，像揉面般搓了两下。

“好啦别哭啦，我们今天还要收拾藏宝阁不是，就算王上生气了，拿这个将功补过总算可以吧。”

阿莲连忙点头，抬手抹了一把脸就要拉杜笙笙去吃饭，路上说巴华利同意他们收拾藏宝阁，但他也要加入，肯定是心虚了不好意思让夫人干活。

两人解决了早饭就往藏宝阁走，这天依旧是个晴天，太阳刚露头便带来了暑气，风月堡的仆人早早地把窗都关上了，但依然能感觉到热量。

灿烂的阳光下连藏宝阁前段的走廊都少了一分神秘，巴华利站在阴影里，穿着白色的长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杜笙笙在巴华利前站定，微微点头示意，

“管家可否告诉我，你们从前都是怎样整理这个藏宝阁？”

巴华利也点了点头，当作是回礼，却引起了阿莲不满的嚷嚷：

“巴华利，向君夫人行礼呀！”

杜笙笙愣住了，她还没意识到巴华利刚才没行礼。

巴华利瞥了阿莲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向藏宝阁走去，冷淡地说：

“夫人请往这边走。”

杜笙笙摇了摇阿莲的手告诉她不必在意，便跟在巴华利后面走了进去。

藏宝阁里面没有点蜡烛，漆黑一片，靠着走廊里投来的微弱的光，杜笙笙小心翼翼地跟着巴华利，可巴华利脚步很快，一看就是习惯夜视的，他领先了好几步，走到墙边站定等着后面的两个人。

等到杜笙笙走近时，他推开了门。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房间，杜笙笙心想，头一次来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

这扇门和墙壁一个颜色，外人根本发现不了，连阿莲都惊叹了一下，门里也是漆黑，巴华利进去摸索了一会儿，点上了蜡烛，屋里没什么特别的，一个简陋的木桌，上面摆着粗糙的砚台和几支毛笔，后面是三层木制书架，放着朴实无华的木盒。

巴华利站在木桌旁，伸手示意杜笙笙，

“夫人请坐，由我向您介绍一下。”

杜笙笙坐上了木椅，阿莲也在桌边站定，巴华利弯腰从书架的中间一层端出一个盒子，拿到烛火下。

“夫人请看。”

只见巴华利把木盒倒置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划过了盒底，轻轻地敲了两下。

沉闷的敲击声。

杜笙笙不解，皱眉看了眼巴华利，却见巴华利并未看她，依然看着盒子，向她解释：

“这里有一个夹层，要把它先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