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怕你付不起这贪色的代价。”

胡老头面色不变，发狠揉了把高鼓的帐篷，目光肆意令人作呕。是个惯犯，龙七七很快做出判断。

那双手带着酸腐气儿，强行拉开女孩的衣襟。

龙七七坐地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声音抑扬顿挫：“你会拿走一样东西。我猜猜你要带走我的手帕、玉佩还是肚兜呢？”虽然动听，但在此时此刻无比诡异，胡老头的手募地停住。

他本该惊慌被猜中了手段，但却不是，他是被对方声音吓到了。即便之前，他还想象过这嗓音在身下有多么合适。龙小姐已经疯了不成？

龙七七隐约笑了下，挺直背微抬着下巴，傲骨嶙嶙。“就凭这种死物要挟我？”

“小姐聪慧，别坏了自己名声。”胡老头这才开口，一开口便露了怯。

龙七七敞着外裙，神色平静地乘胜追击：“你后手没了，小把戏还想能用上？”她对上胡老头眼睛，身处下位仿佛高高睥睨。“来的时候，看到垂花门嬷嬷们了吧，她们都签的死契。”

胡老头当然记得，六个身强体壮的健妇震慑十足。要不是琦玉领着，眼神像要活剐了他。“什么意思？”他问。

“琦玉事先知会过，她们才没为难你。后院规矩不入男丁，你走时就没那么轻易了。”

垂花门是后院与前庭的分隔，闹再大，闹不到外面去。垂花门处家仆又是死契，嘴比锯嘴葫芦还严实。

胡老头声音哆嗦起来：“这、这关我什么事，老夫是被请来瞧病的。”

龙七七浅浅笑了：“瞧您说的，好像我们蛮不讲理似的。嬷嬷们不过走流程罢了，搜出什么不该拿的，私自夹带的人可是您啊。”

人赃并获，胡老头走不出这道门。

龙七七顿了顿，轻蔑道：“你的命，确实不配和我名声相提并论。”

胡老头道：“小姐在激我。老夫没什么优点，但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龙七七：“牡丹花下死，可能你宁愿做鬼呢？”

几次交锋胡老头已萌生退意，遑论他有爱强迫的性癖。龙七七的反应非他所要，他又面临性命威胁。一差二错昏了头，胡老头心有怨怼。

或许是她长相漂亮，或许是传闻她温婉，或许是那双美眸致使他到这步田地。毕竟一经得手，高贵的小姐一辈子雌伏于他。没承想对方年幼聪慧，点明关键步步紧逼。胡老头慌张中带倒凳子，发出巨响。

龙七七松下一口气，果然琦玉冲进来。“发生什么，小姐快起来。”动作间龙七七露出袖下遮盖的铜镜。

胡老头没意识到他既起心思，半途收手也不会被放过。他若先奸后杀再以命抵命，她真的刚来就死了。幸好胡青贪生怕死，龙七七放开完好的镜子，重活一世她非常珍惜生命。

她微笑道：“纸笔伺候，胡大夫要写药方。”胡老头诧异抬头，撞进带笑的眸子里，浑身一哆嗦。谁说温婉，传言害人呐！

胡老头胡乱写完药方，随即要走。

“慢着，”龙七七道：“既由胡大夫问诊，抓药也一并麻烦。”胡老头点点头忙不迭跑了。琦玉不满地嘟囔：“慌慌张张好没礼数。”

龙七七神色一松，伏床干呕，半天呕出些酸水。“我再睡会儿。”她把铜镜塞回枕下，沉重地倒向床。隆起的被子动动，“你就候在门内，我有点…”怕。琦玉竖起耳朵没了动静，便掖掖被角安静地做女红。

黑影牢牢压住身体，她拼命挣扎踢打，动弹不得。这时，黑影猛地一沉……“醒醒，”龙七七掀开沉重的眼皮，“琦玉？”“久睡对身体不好。”

龙七七：“知道了，还有谢谢。”她勉强笑笑，“幸好你喊醒我，不然我还梦魇着。”琦玉害羞地弯弯眼。

龙七七起身，压下不自在，任由她们摆弄更衣。“撤下褥子，衣服扔掉。” 她不想留下这些刺激自己。

“琦玉，这真不要了？”一个侍女拦下道。

“干什么。”

“顶好的料子，扔掉多可惜。”得卖好几两银子。

琦玉一看就知道她打的主意，“小姐贴身之物不能流出，你倒提醒我了，干脆烧了干净。”蝶生咬牙绞手帕。

都是小姐贴身侍女，琦玉清高得不得了。小姐生病后更倚重她，以后还有她蝶生什么事，这样下去不行。

*

“小姐，药送来了。”龙七七停下翻书，“人呢？”

小厮纳头便拜，“福贵见过小姐。”龙七七递眼神让琦玉问话，福贵抱着大药筐回道：“药包一次一份，一日两次……”龙七七敲杯边打断他，“没有其他话？”

一天前，胡府。

“老爷心绪不宁啊。”“我数了，在前厅走了十来圈。”

“听说老爷医死了人！”“喔！真假的？”

说话的人得意洋洋道：“千真万确，你们有谁见过老爷这样？”